程光伟坐在办公室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县公安局不跟当地派出所打招呼,莫名其妙跑到龙川来抓嫖,还刚好抓到教委主任,真的是巧合么?
对方负责人说的那句是县局接到群众举报更细思极恐。
程光伟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打电话找到县公安局的关系,提出要和赵卫国见一面。
“事突然,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问他怎么处理,就通融一下吧。”
对方同意了。
县公安局内,程光伟见到了赵卫国,这才一晚上不见,昔日这位志得意满的教委主任变得邋里邋遢,未经修剪的胡须如荒草般肆意疯长,覆盖住了下颌与嘴唇。
程光伟心想,这个人怕是废了。
“程书记,我对不起你的栽培和教导啊。”
赵卫国一把鼻涕一把泪,挺大个人了哭的像个孩子。
程光伟严肃道:“说这么多都没有用了,我问你,你那天晚上在廊有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我怀疑可能是有人故意跟踪举报你。”
赵卫国缓缓抬起头:“这……那天我喝多了,有点断片,要说有什么仇人我还真不记得……对了!那个女老师……”
程光伟心中一沉:“谁,叫什么名字。”
“二中的白婕,除了她我想不到是谁了。”
由于被警察押送出门的时候赵卫国头上套着头套,并没有看到咫尺之外看热闹的张晓京,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白婕跟踪她报了警。
赵卫国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即使不是白婕,自己被抓也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程光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在里面好好改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警察联系我。”
“书记,我那个主任的位置……”
“还有脸提!”
……
龙川镇二中,所有校领导在校门口紧急集结,镇党委书记程光伟同志将在十分钟后到达二中视察教育工作。
王校长对身边的副校长嘀咕道:“这么突然,是不是要给咱们学校拨款子了?”
“很有可能。”
副校长说,“您之前不是请赵主任吃饭了么,或许是他回去给程书记汇报了一下工作。”
赵卫国嫖娼被抓消息封锁得很严,除了镇政府办公室的公职人员外,风声还没走漏到二中,王校长感慨道:“到底是从咱们二中走出去的领导干部啊,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说着款还没下来,一会去就给书记汇报,这个小赵,不枉我以前对他这么栽培。”
程光伟同志的座驾是一辆帕萨特,也是整个龙川镇政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公务用车,校领导们遥遥望见帕萨特驶来,赶紧迎了上去。
程光伟在司机陪同下下了车,看到校领导班子倾巢出动,笑道:“老王,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我就来咱们学校随便看看,你一个人陪着就行,可别耽误了其他老师正常工作。”
王校长陪笑道:“哎呀,他们都想一睹程书记风采,想拦都拦不住,咱们快进去吧。”
众人簇拥着程光伟步行进入学校大门,现在正值中午,操场上还有学生们井然有序地列队跑操,程光伟一边面带笑容给这些学生们打招呼,一边指点尖山激昂文字。
“王校长,强健的体魄是学生们学习的基础啊,一个身体健康的学生精力充沛,才能够更好地集中注意力学习,你们在关注教育的同时也不要忘了加强学生身体素质的培养……”
“是是是,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注意。”
王校长连连点头,暗自揣摩程书记说这话的用意,这是要给二中拨一笔款来购买运动器材么?
进了教学楼,程光伟挨个进入教室查看教学情况,路过其中一间,他看着讲台上穿包臀裙的女子眼睛一亮,问:“这位老师是?”
“哦,书记,这是我们高二组生物老师白老师,也是咱们镇上的个人先进教师……”
程光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经意间和白婕对视了一眼,心底猛然产生一种久违的情愫。
……
相州市富力江湾,郑耀东坐在沙上拆开手里的牛皮档案袋,抽出一沓a4纸,上面详细记载了程氏家族从上到下所有骨干的详细信息。
郑耀东不是什么善茬,年轻时候干的就是非灰即白的生意,后来趁着房地产迅展的趋势洗白,这么久以来日子过的风平浪静,可最宝贵的女儿被人绑架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岂能善罢甘休。
郑耀东眉头紧锁,嘴里叼着烟卷,表情在氤氲升起的烟雾里变得阴晴不定。
张晓京在官场上有他对付程家的方法,郑耀东也有他的一套对策,这份资料是郑耀东托一家专业侦探机构调查的,精确度很高,他仔细想了想,程天雄、程光明、程光伟这三个人是暂时动不得的。
郑耀东曾经和程光明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个人精明的要死,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警觉,程光伟也是体制内干部,龙川镇的地头蛇,程天雄隐退多年虎威仍在,想来想去,想报仇只能从第三代下手。
看着看着,程小美的资料忽然映入郑耀东的眼帘。
这份资料极为全面,从车辆轨道信息到开房记录、个人爱好,看的郑耀东瞠目结舌,不愧是程天雄的私生女,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辣椒,吃喝嫖赌抽是五毒俱全,颇有乃父当年的风范。
就是她了!
郑耀东给手下打过去一个电话:“小李,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小徐是艺术学院的模特吧,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他做点事。”
……
傍晚九点,化着哥特妆顶着地垄沟辫子头的程小美把宝马三系停在酒吧街路边,踩着黑色皮靴前往一间常去的静吧,刚一进门酒保就打招呼道:“美姐,来了,找地方坐吧。”
“给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叫我美姐,叫我小辣椒。”
程小美找了个地方坐下,把小皮包里的化妆品拿出来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心满意足的砸吧砸吧嘴,把酒保喊了过来:“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可能还没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