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差点都交代了,这个时候居然想着的却是他的衣服。
程君楼脸上的怒气,瞬间化成了无奈。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倒是没历经过情事,只知道女子向来比较麻烦。
眼前的他的小徒弟,他就完全搞不懂,此时,他真的有想掰开她脑子,看看构成的冲动。
他双手插袖,无奈地看着他的小徒弟,跑到溪水边把两个竹筐摞好,然后又噔噔噔跑到了他面前,朝他伸手:“拿来。”
程君楼疑惑:“什么?”
“衣服。”
沈芳无奈说:“你不是泡温泉了嘛,身上是新换的衣服,那脱下来的脏衣服呢?”
程君楼这才想起,回头找了下,刚才情急之下扔地下了。
顺着视线,沈芳走了过去,把衣服捡起:“别的我都洗完了,刚才掉地都沾上土了,我投一投,再把这几件衣服揉搓几下,马上就好。”
程君楼:“……”
看着小不点跑到河边给她洗衣服,程君楼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也不知道他的徒儿是心大呢是心大呢还是心大。
沈芳没想那么多,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秦洛撂挑子不干了,她得收尾。
从小她就被她爹教导,做事要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
编筐编篓重在收口,就算办砸了事情,也要收好尾。
她此时心中什么都没想,只想完成师父的交代,她熟练地把衣服洗好,拧出水。拧好的衣服像麻花一样,在竹筐里摞着。
她刚要背起竹筐,就现身侧一个身影经过,是师父。
程君楼伸手把竹筐接过,随手拎着:“做完了嘛,走吧。”
程君楼在前面走着,沈芳在他后面跟着他,就听他说:“后背是留给信任的人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切莫大意了。”
沈芳闷声点头,知道了。
看着师父的后背,她又忽然想到师父的这句话,此刻师父不就把后背留给了她么:“师父,你也让我在你身后走啊。”
程君楼侧目看她,清风吹过他的眉眼,显得他如此的神骏,他眼波流转眼里的夸赞毫不掩饰:“自然是,为师信任你呀。”
沈芳呵呵地笑着,刚才的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她是如此得老天垂怜,有这么好的师父。
进屋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程君楼让她们换好了衣服,又让王妈给熬了姜汤,一个灌了一碗。
然后把他俩带到了正厅,上面挂着药仙的画像。
“跪下。”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依言照做。
程君楼不知道从哪里踅摸的戒尺,“伸手。”
沈芳乖乖把手抬起,程君楼上前一把捏住,她刚刚洗了半天的衣服,溪水凉,她的手现在也冰冷一片。
她的手在他手上,小小的,他伸出戒尺打了下去,打了两下,挺疼。
“这两下,你要记住了。”
沈芳看着师父认真严肃的双眼,点点头,记住了,以后会小心的。
程君楼又走到了脸上青紫一片的秦洛面前。
秦洛把手背到了身后:“你敢!”
父皇都不打他,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