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了北燕四皇子,她就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了,你怎么能这样?
唐雎呆愣着,痴痴望着那纷乱飞雪中耀眼的红衣,一时失了神。
赫连长泽望向红衣,踟躇了两步,便被四周的将士围着护住,去不得!
他想唤她,但是唤不出声。
只望得见她的红衣,在风雪里摇曳翻飞,如同盛开的红梅,摇曳身姿,灼灼风华。
她手中红菱,让他想起悬崖断臂上飘摇的那根,他们之间,从相遇开始,就是腥风血雨。
实在是有憾!
“回来!”
他终是对红衣女子说出了相逢以来的第一句话,他是气的,气她自作主张的跑来,更多的是恐惧。
他不想的,他不愿意拿她来换回长容,如果真的要不回四公主的棺木,那他就以死谢罪!
他做不出拿她去换这样的事,这比凌迟,比剜心,比剔骨,比任何一种酷刑,都要让他更苦痛煎熬。
从始至终,她都在护他,一直都是她在护他!
可到最后,他还是护不住她,一次都没护成!
寻了这么久,他竟然寻不到她半分踪迹,就这么让她忽地出现,将自己陷入绝地,他是恨自己的!
寻不到,现在又护不住,这种煎熬,使得他窝火又绝望。
“回来!”
他再次喊出这句话。
也许北风将他的话送达,红衣回了眸,却是对他无话!
随之,他便闻得她铿锵有力的声音。
“得罪了,我只想换回我家公主,无意冒犯各位!无意挑起纷争!今日,小的所为,跟大渝无关,跟北晋王无关,全系小的一人所为!”
她抬眼望着双眼猩红的鸣山,平静道“还请阁下言出必行!”
她又抬眸望向城墙上的那位天潢贵胄,朗声道“既有言在先,一人换一人,小的来了,还请北燕三殿下交还我家公主,小的任凭处置!”
萧炎在她三尺红菱下,动不得半分,从一开始,就被点了穴,还下了药。
众目睽睽之下,萧洵也做不到抛下萧炎不管,众将士里也有萧炎的人,他们也不会不救自家主子。
萧洵沉着脸,狠狠吐出了两个字,“成交!”
于是,属于萧炎护卫队的将士,纷纷放下武器,退让一旁。
见状,鸣山也示意,身后数千轻骑后退!
金戈得令而息,铁马肃穆而立。
人无声,风雪更显!
苍穹筛扬飞絮,似一场盛大的仪礼,也似一场无声地送别,以风雪为祭。
轰然一沓,紧闭的城门应声开启,一点,一点,一线,一线,一线渐宽成面,那樽釉黑棺木也渐渐现了形,出了门。
四马齐驱,运棺木出城。
红衣女子在一众虎视眈眈之下,也缓缓移步,向城门走去。
红衣渐远,黑棺渐近。
赫连长泽望着那袭渐行渐远的红衣,再也忍不住,他推开护着他的将士,向她奔去。
脚步不稳,他听不见风声,飞雪也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只知道不可以,不可以让她去!这一去,便无回!
奔跑,哀唤,“云生,不要,云生,回来,回来啊,云生。。。。。。”
噗地一声,口吐黑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人,倒了下去,再也喊不出,再也跑不动,再也不能跟随她而去。
在他从护卫中冲出去的那一刻,唐雎也随之而动,身后的将士皆是追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