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卓手上握着车钥匙,定定站着,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冷淡地看着我们。
我急得又哭起来,哽咽着说:“唐乐昌,求求你……”
唐乐昌终于停下来:“对不起。”
家卓伸手将我手腕轻轻握住:“这是我和映映之间的事情,唐同学敬请适当控制一下你的关心。”
唐乐昌脸上一红,还要说话。
我用眼神死死瞪着他。
唐乐昌张了张嘴,还是说了一句:“劳先生,请好自为之。”
“多谢指教。”
家卓淡漠点点头,右手揽过我的肩膀,往电梯走去。
二楼的客厅沉沉如黑夜的大海,只剩远处的高楼如灯塔一般地闪烁着零星灯光。
家卓坐入沙中,手不自觉地按了按额角,眉梢尽头是隐隐的疲倦。
我坐在他侧边的沙上,局促不安,只敢偶尔抬头看一看他。
家卓按着额头沉默了许久,声音在黑暗中显得低沉无力:“我待你不够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只是觉得,家卓,你为什么不可以对我坦诚一点?”
“嗯,我对你虚与委蛇。”
他眼眸低垂,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你明知道我——”
我终究无法将耿耿于怀的情绪吞下去:“我们既然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让我走!”
我眼泪涌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你叫我——你仍叫我去找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家卓只冷冷地看着我大吼大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手撑着靠枕,低低地说:“嗯,从今晚看来,你确实考虑了我的提议?”
我气苦得简直说不出话,忍耐着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唐乐昌一时口快,你何必和他计较?”
家卓依然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嗯,是我不够大度,你又何必这么急着替他圆场?”
我绝望地倒在了沙上,再说什么都是错。
家卓的声音依旧平和,只是再无感情的温度:“我必须得哄着你,二十四小时陪着你,稍有松懈你就胡思乱想,映映,我也会累。”
我已经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只麻木地顺着他的话问:“你就是这样看我?我对你来说就是这么一个累赘?”
他淡淡地说:“你说呢?”
我绝望地领悟:“原来是我一厢情愿,你并没有爱上我。”
他手肘在沙上动了动,将身体调整了一个姿势:“谁告诉你的,唐家公子?”
我心底酸涩:“他至少待我诚恳大方。”
“是么,那听起来还不错。”
家卓抬眸看看我:“我说的那个提议,你不妨考虑看看。”
我刚刚已经哭过一场,如今只觉得疲倦:“家卓,在这一刻,我对你毫无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