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道,努力压着怒意。
“不知。”
他声音有些嘶哑道:“我从小便无父无母。”
我愣住,愧疚感顿时成吨的涌上心头,我可真该死啊。
他抬起头,在烛光的映衬下,他的脸半明半暗,轮廓无比清晰。那双巧夺天工的眼睛湿漉漉的,仿若晨雾中的鹿。
他略显娇俏的鼻尖还挂着水珠,一滴滴滑落,落到地面上再弹起,一次一次直至消失,就像他的命运一样,一个一个直至他死亡。
“为何一定要进来呢?”
我找了一条干净的长巾,递给了他,他接过,胡乱的擦了擦。
“抱歉。”
他轻声道。
“哎。”
我叹了口气,倒不是我介意他进入我的房间,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过年的时候见过的没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一大早在我床边围成一圈的景象我还是经历过的。只不过这个时代,女子名节看得重,但凡他拿走我房间中的一样东西,私藏事小,如果在我出嫁当日当街示众,那我这辈子可以说是毁了。
“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他语气极轻,扑通一声跪地,吓得我赶忙后退一步。
我面露疑惑,问道:“什么事?”
“近日江湖上有个展,名为珍馐。”
他说道,眼中盛满了悲伤,“这次的展物十分珍贵,若非达官勋贵不得参与,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让我去赢回我的东西。”
珍馐?好吃的?我面露不解,看着他迫切的眼神,那得多好吃啊?
“什么东西?”
我问道。
“我姨母的遗物。”
他神色黯然,“姨母是我唯一的亲人,她生前对我最好了。”
“那个展,在哪?”
我又问道。
“此次就在临州。”
他答道。
“好。”
我见他神色悲戚,答应的极为爽快,让他也有一瞬的怔愣。
我想着反正是在临州,捅出天大的事情,也未必能奈我何。
直至开展当日,我望着一众形色各异的江湖人士,还有几位解救马奴那日的熟悉面孔时,我才觉这是什么变态集会。不过还好,我穿了一身男装,垫了几层增高,拿着薛池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