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悬梁自尽,以死自证清白。
我帮她梳洗穿戴好,她的贴身侍女在一旁帮她上妆。
吊死鬼的舌头果然是长的,以前还以为悬梁自尽是窒息而死,如今才见识到是颈部撕裂而死,深紫色的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青青从临州过来,陪在了我身边,她拿着母亲上吊的白绫问我要不要烧掉,我只说收起来吧。
父亲一病不起,外祖父在临州的情况也不乐观,如今的局面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我望着镜中簪着白花双颊凹陷的自己,不自觉地回想起上次春日宴,那朵花王。
那时的一切都还在,母亲也还在。
“啊姊。”
薛池缓步走进我的房间。
他仿佛一瞬间长大成人,那与我有七分像的脸上尽是沧桑。
“线人有消息了,预计今夜丑时到达京郊。”
薛池说道,他的手不自觉握紧剑柄,似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带好人手。”
我微笑道。
不枉我在陛下赐下美人之时就开始着手准备,不是舍不得宣平侯夫人青梅竹马之情想悄悄保下吗?
我偏不。
宵禁之前,我与薛池带着暗卫们伪装成商队出了城,先检查了要动手的破庙后,我们埋伏在路边。
不多时,押送宣平侯夫人与世子的马车就来了,比预计的要快。
车身很是华丽,不愧是“凤鸾春车”
。
行至我们身前时,提前在树丛中埋伏好的暗卫一拉马线,马腿被削断,马车直直的向前倒去。
护送的官兵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很快围在马车周围做着防护的姿态。
“一个不留。”
我吩咐道,薛池应声而出。
很快,士兵们的鲜血流了一地,薛池也杀红了眼,一把将宣平侯世子拽出,宣平侯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有危险自然紧随着。
“夫人,这是陛下特命臣如此作为的。”
薛池一脸严肃,眼中满是对宣平侯夫人的敬畏。
“陛下不是说了,留世子一命的吗?!”
宣平侯夫人哭嚎着,紧紧的握着薛池拿刀的手,生怕他手起刀落就伤了世子,世子早已吓得泪流满面,一声声叫着娘。
“您不如去前方破庙亲自与陛下说吧。”
薛池又道,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身旁暗卫纷纷开道,做着请的手势。
“好…好…我…我亲自去与陛下说明。”
宣平侯夫人扶起世子,踉跄着向破庙走去。
我也从另一端起身,看着她们的背影,从另一条小道出了。
薛池一波人留下清理现场,我带一波人去取他们性命。
“陛下,陛下。”
宣平侯夫人轻唤着,好似怕打扰到庙中神灵般,一边唤着一边双手合十。
“宣平侯夫人任氏,”
我说着,从神像后面缓缓走出来,我手中抬着一条白绫,那是母亲上吊用的白绫。“因宣平侯之死,情凄意切、悲痛欲绝,又因愧对宣平侯封地与临州城无辜百姓,用此白绫,以死谢罪。”
我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任氏母子看清了我的面容后忽地跪伏在地。
“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啊,”
她哭泣道,“是陛下要添一把火,与我与我的孩儿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