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落入冷场。
揭暄不自在地动了动,又觉得贸然离开不妥,只好随口问了句:“公子也是赏月而来?”
“算是吧。”
若木淡淡说道,“嘉荣偏爱明月,我却更喜欢繁星。”
“何解?”
“明月虽好,却独一无二,总觉着十分寂寥孤独。”
月光映照着若木的双眼,亮晶晶的。
“星星繁多,各不相同,要有趣些。”
揭暄忍不住颔首:“我与公子所见略同。”
“公子似有烦心事,”
若木侧过脸,看向揭暄的眉心,“因而愁眉不解。”
他这么一说,揭暄不由摸了摸眉间,解释道:“近日琐事烦杂,扰了公子赏月兴致,失礼了。”
若木摇了摇头,刚要说话,揭暄却心神不定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
望着揭暄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木却并未如他所说那样继续赏月,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直到揭暄的背影瞧不见好一会儿了,他才转身下了屋檐。
从始至终,他也没再看那夜幕中央的银月一眼。
清晨热闹的吆喝声中醒来的揭园下意识瞥向桌上,那里放着一张薄薄的纸。
他慢慢坐起来,环顾一圈古朴的房间,在这个不能时时刻刻确认时间的世界里,他好像变得慢了下来,不止是动作,包括心情。
那是一种他几乎已经遗忘的松弛感。
“阿暄,你收拾好了没!”
熟悉而急促的叩门声响起,同时伴随的还有武弘的大嗓门。
“马上就好!”
揭园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桌前拿起那张纸匆匆看了一眼便收进怀里。
“你赶紧的,我先去催归海了,他肯定还没睡醒!”
武弘没什么耐心地说道,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敲门声。
水珠从揭园的脸上滑落,重新摔回铜盆里,叮叮咚咚的。
他差点忘了,归海淙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
“诶,奇了!你竟然比阿暄醒的还早!”
武弘倍感新奇的声音离得很近,揭园拿起架子上的布擦干脸上的水,忍不住竖起耳朵。
“不是,你这脸色怎地如此难看,乌青乌青的?”
“你怎么不理我?”
“我没事,你去看看其他人。”
“诶诶诶,你别推我,你、你慢点!”
“你也快点!”
“知道了。”
揭园把湿了的布放回架子上,不知怎么地,归海淙今天说话的语气有点低沉。
听起来心情不好。
但他没有时间深想原因,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便走出房间。
其他人已经在等了,只有归海淙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