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道,“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我怕会有谣言四起,若是明日有人谈论这件事,你今年就不要再摆茶宴了。”
“知道了母亲。”
这个时候,自然是能摘出去就摘出去,明哲保身要紧。
兰沁禾又同万清说了会儿话,见时间不早了,便伺候她歇下,自己也回屋准备睡了。
她今晚就住在兰府,等明天办完茶宴再回郡主府。
草草梳洗了之后,兰沁禾挥退了屋里的丫鬟,“不用留灯了,你们也去歇了吧。”
等屋内的丫鬟散去,房门紧闭之后,整个室内只有半窗月光洒入。
这是难得的静谧,兰沁禾去了头上的发簪,掀开床帐准备入睡。
没有睡着。
她望着棉被里凸出来的人形,沉默了一下。
是父亲又送人到她床上了,还是酥酥今天回府了?
那人连着头都包裹在被子里,光看身形还真不好判断。若是酥酥就算了,如果是父亲送来的男子,她冒然去掀被子……后果不堪设想。
在西朝,女子看了男子的身体,也是需要负责的。
“咳。”
兰沁禾咳嗽了一声,想提醒里面的人,可对方却丝毫没有动静。
难不成是睡着了?
兰沁禾目光微瞥,在床脚后面的衣架上,看见了件绯色的官袍。
还好,不是男人。
她单膝跪在床上,另只脚支撑在地,一手撑床,一手去掀开那人头上的棉被,果然看见自家妹妹那张熟悉的脸。
小姑娘被闷久了,睡得两颊粉红,被这动作吵醒,睁开了半只眼,看清了来人后,迷迷糊糊伸出了手勾住兰沁禾的脖子。
“……姐姐。”
“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兰沁禾放轻了声音,伸手替她揩去额上的细汗。
“这里有姐姐的味道。”
兰沁酥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勾着兰沁禾脖颈的手倒是没有放下。“在这里……很安心。”
兰沁禾顺着她的意思上了床。棉被之下,兰沁酥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抹胸,她感受到身边有人,把手放了下来,改成搂住兰沁禾的腰,头也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姐姐胸口。
“姐姐在。”
兰沁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明白为什么酥酥这么喜欢黏着她,也从来不会拒绝妹妹同自己亲近,哪怕已经隔了十二年,那件事仍然让人心有余悸。
那都是她的错,是她剥夺了妹妹的身体,是她害得兰家差点失去这个女儿。
……
八岁的时候,书院教骑射,原本射术不错的兰沁酥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从那天以后,便时不时就生病。
大夫说,这是兰沁禾在胎中吸走了本属于兰沁酥的精气。
“我还没死呢……”
病床上的兰沁酥总是有气无力地对着兰沁禾这么说。
兰沁禾双手握着妹妹的一只手,跪在床榻边隐忍呜咽,眼泪一颗接一颗地落,哭得两肩止不住地颤抖。
“二小姐,三小姐只是风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