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银耳才明白为什么兰沁禾会说那句话。
确实是名声不好。
她看着旁边对自己笑的平喜,沉默了下来。银耳感觉那笑容里露着明明白白的一种意思——亲家以后多关照呀。
这是一种做好长久相处打算的笑,又热络又喜庆,银耳真想当做自己眼瞎看不见。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和西宁郡主府里的姐姐走在一块儿,真是沾了娘娘和干爹的光了。”
平喜乐呵呵地骑在银耳边上,他那张娃娃脸笑起来就憨厚可喜,银耳心中再如何郁闷,面上也保持着好颜色。
前面并驾的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合适,银耳宁愿主子告诉她纳兰杰要进府了,也不敢想象所谓的姑爷会是司礼监的掌印、亲封的九千岁。
这简直荒谬!
若是夫人老爷知道了,恐怕会把主子的头发绞了送去庙里,等主子清醒之后再让她回来。
“姐姐的马骑得真好,一眼看去就像个女将军一样,真威风。”
偏偏旁边的平喜还孜孜不倦地在和她打好关系,“姐姐是同娘娘一道学的武吗?”
“不是,自个儿瞎练的。”
银耳越来越心塞了,平喜说话跟油一样,他那干爹想必比他还要厉害,不知道是何等的花言巧语。
这下子好了,主子哪是慕良的对手,人家把太子爷哄得团团转时,主子还在闷头读“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呢,哪里抵得住人老祖宗的**阵。
前面的兰沁禾浑然不知后面银耳的欲哭无泪,她连路也懒得看,全身心都放在了慕良身上,这会儿见人紧张拘束,于是开口安慰,“这里我来了多次了,从未有人经过,不会被人看见的,就算真被看见了,我们只说是偶然遇到的就是了。”
慕良低着头,这一路娘娘的视线都缠绕在他身上,让他无所适从得耳根发烫。
“臣没有紧张。”
他干巴巴地回应。
兰沁禾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我们就不到处跑了。前边有一条浅溪,我们去那边的石头上坐一会儿,弄两条鱼吃。”
慕良扭头看向兰沁禾,“可……”
他刚说一个字兰沁禾就明白了后话,“不妨事,过了申时你先回去,我自个儿再去猎只鹿或者獐子交差。”
诸王每天的猎物都要面呈圣上,排个名次。兰沁禾往年还有点兴趣,但今年有了慕良,她就再没心思放到别处了。
为了让大家面上好看,秋狩前两日围场里会被放满猎物,想要糊弄一下不难,申时过后时间也依旧充足。
“娘娘不必……”
慕良刚刚开口,忽地女子朝他伸出了手。
他一怔,片刻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看着兰沁禾,没有注意到前面有束枝杈差点扫到他的脸。
女子伸出了手,手中对折着的马鞭将那束枝杈隔开,她轻轻开口,“小心。”
等慕良弯着腰躲过去之后才收回手接着问,“嗯,刚才你说什么?”
慕良脸一红,摆正了头规规矩矩看路了。
“多、多谢娘娘。”
方才一霎,他眼睛扫到了女子纤细有力的皓腕,那里的肌肤细腻,稍稍用力就为他挡去了障碍。
娘娘正在呵护自己……
只是这么一想,慕良就浑身轻颤,什么也说不出了。
后面的银耳望着这一幕,同样浑身僵硬,什么也说不出。
不愧是三十万太监宫女的老祖宗,瞧瞧主子那个痴迷模样,真是作孽啊……
作者有话要说:哇哦我有三千瓶营养液了!霸王票也进了七千!谢谢读者老爷的打赏!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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