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突然在抓与那场宫乱相关的人?
阿荔直觉这里头有猫腻,但当下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给了那少年金子,坐在包厢里喝茶喝了一下午,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若京城真要出什么大风波,督主在皇宫里当差,免不得要受波及。
不行,她得去查查……
第二日茶会照常举行,阿荔的调查搁置下来。
应国民风开阔,若是聚会,男女大防便松快许多。
未婚女眷都戴了面纱,阿荔被领着,给各家夫人们认识。
男丁们对面的亭子里,吃酒斗诗,好不快活。
那和尚也在受邀之列,丞相夫人本是不愿请的,但那混子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丞相家的小娘子从未露面,此次大病初愈,次出来应酬,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丞相大人推脱不下,便任由他了。
好在那和尚乖巧,只坐在角落里喝茶,也没闹事,就是眼神不大像个正人君子,灼灼地盯着那个杜家小姐,毫不收敛。
这头的闺秀们也脸红了个透,纷纷偷瞄他,弄得其他少年好生丧气。
“昭儿瞧瞧,看中了哪个?”
丞相夫人介绍完了,又领着阿荔另一头隐蔽的长廊上,将那群少年郎尽收眼底。
阿荔一眼扫过去,倒都是人中龙凤、才子佳俊,一个个的英姿勃,少年气性,和他们暗门死气沉沉的少年郎十分不一样。 “我喜欢那个。”
她大大方方地一指,正是那个优雅喝茶,眯着眼睛笑得温润的光头。
“尚书府的公子?我儿好眼光。”
夫人欣慰一笑。
“不是,阿娘,那个和尚……他好看!我择夫婿定要那姿容才可,旁的配不上我。”
她昂起骄傲的下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嘴里情真意切,心里想着要怎么杀掉他才好,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来?还是要让野狗咬掉他的命根子?
“这……乖儿,那是个和尚,不可娶妻!我儿别为美色所惑。”
夫人急了,忙拉过她,不许她再看。
“无妨,我既心悦他,他自然是要还俗的。”
她笑得妖娆,眼中势在必得。
夫人哄劝不得,只得放她和那些闺秀青年们玩耍,心中只盼着她能看上旁人。
未婚青年已经在一处亭子里了,只是各坐一边,中间摆了长桌,放茶水和吃食。
阿荔一回到小姐们的茶堆里,便直剌剌地去了那和尚身边坐下。
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又惊讶地转开。
这小姐可真是胆大,一来就坐在了那花和尚身边。
“你可教我好找。”
那人芝兰玉树,浑然无视周围的眼光,直盯着走廊旁种的桃花,声音空灵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叹什么春花秋月。
“找我做什么!你这登徒子,下回可就不是化尸水那么简单了。”
她也规规矩矩地坐着,白纱掩面,一双美目流转,娇俏无双。
“呵……我却没想到,你竟是丞相府的小姐,大户人家的姑娘……如此浪荡。”
最后四字他音轻得很,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勾魂似的。
“你一个和尚,也是不遑多让啊。”
阿荔手指摩梭着茶盏杯沿,声音多了份柔媚。
“不知犯了这么多戒,佛祖如何宽恕你,怕是去了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死后罪死后尝,生前乐生前享,杜小姐还是太俗……”
他饮一口茶,一笑,双目如潭,文质轩昂。
“我要你负责,可愿还俗?”
阿荔说不过他,也懒得多费口舌。
直截了当地一问,他若是不愿,她便再行别的法子。 “愿。美人倾城,我之荣幸,佛祖待我不薄。”
阿荔笑开,又觉得顺利过了头。
可这和尚好色,还俗恐怕只是借坡下驴,阿荔又放心下来。
“那便定了,你寻了良辰吉日,快些还俗,再来娶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