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爷收了那两个丫鬟,这下老夫人总算能够放心了。”
“可不是吗?三爷这么多年院里也没个人,说的好听是洁身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三爷有什么隐疾呢!”
次日,虞枝路过花园的时候听见两个嬷嬷在廊下眉飞色舞议论,脚步微顿,脸上出现怔色。
“姑娘?姑娘?”
银翘喊了好几声,虞枝这才恍然回神:“怎么了?”
银翘神色不解:“您怎么了?奴婢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听见。”
虞枝敷衍地扯了扯唇:“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银翘想起方才那两个婆子的议论,暗暗呿了一声:“真是不像话,什么事都拿来嚼舌根,若是让阑苑那边知道了,定有她们好果子吃!”
虞枝未置一词,沉默地走着,眸中情绪不明:“那两个丫鬟叫什么来着?”
银翘想了想:“好像一个是叫疏影,一个是暗香,说是取自一诗呢。”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虞枝淡淡出声,她其实是有印象的。
上辈子也有这么两个丫鬟,不过压根儿没能进谢祯的院子,就被他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为此老夫人还动了好大的怒。
当时她与谢祯并无多少交集,平日遇见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是以听到下人们的议论,除了好奇也并无多大感觉。
她没想到会被谢祯撞见,现他就在身后时,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声音带了点惊讶和惶恐:“三爷?”
谢祯晦暗不明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只字未转身离去,嚼舌根的两个丫鬟顿时面白如纸。
没多久虞枝就听说府里卖了两个丫鬟。
谢祯对女子避如洪水猛兽,她一度也觉得他是真不喜欢女人。
她没想过这辈子谢祯会选择收用。
银翘的语气透着几分兴味:“都说二夫人精明,依奴婢看大夫人也不差嘛!这可是从她娘家送来的,三爷真收着了,她面上也有光不是?”
银翘的神色带了点八卦,“您是不知道,我听说最近府里的不少丫鬟都去巴结那两人了。”
虽说只是通房,可只要是三爷院里的,即便是个小丫鬟也没人敢轻视,更别说这种能吹枕边风的角色。
虞枝了然地扯了扯唇,掩饰眼底的黯淡:“我那日在福荣院见那两位姑娘,生得的确不错,若换做是我,也会喜欢的。”
她说着,觉得四周似乎过分安静了些。
疑惑地抬了抬眼睛,眼前突然落下一片玄色衣角,与此同时,耳畔传来银翘略带颤抖的声音:“奴婢……见过三爷。”
虞枝身子一僵,愕然抬头。
谢祯正立在距她几步开外的地方,幽深的眼眸定定瞧着她,情绪莫测,眸色稍冷。
她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他嗓音极冷地讥讽道:“我倒是不知,你对我的喜好这般了解?”
印象中,谢祯还从未对她这般不客气过。
他生气了。
顷刻间,虞枝脸上的血色尽褪,她咬着唇低下头:“抱歉三爷,是我失言了。”
背后议论他人私事,确实是她不对,谢祯会生气也是正常。
她认错认的干脆利落。
谢祯的脸色却分明更冷了,他捉摸不定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良久,冷冷掀唇抬脚离开。
这样直接的无视比冷言冷语来的更叫人难堪,虞枝缓缓攥紧了衣袖,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