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恚听着,这话倒是不错。
楚墨一派不像秦墨,和秦国官场走得很近,攻城略地,出谋划策,与以商君卫鞅为代表的法家在秦国交相辉映。楚墨以游侠著称,便是行走江湖,锄强扶弱,不怎么和官场走动。令尹春申君贤名,却被楚国王公所不喜,更有诸多奸佞之臣,待久总是凶多吉少。宇墨寒辞去官职只做他的楚墨巨子也是这样的考虑。
“宇巨子扛不住,难道要你来扛。”
连恚爱和他抬杠。
“别说墨家门人,就是江湖上也没几个人有咱们巨子的资历心机。但你怎会不知,便也是咱们这天纵奇才的宇巨子,将楚墨与其他门派的关系搞得一塌糊涂。”
“这话你也敢说。”
“如何不敢说。楚墨与秦墨、齐墨近年来矛盾极为尖锐,已到了真刀真枪动起手来的地步。三派分墨在百年之前,大家各执一端,游侠、游仕、思辨莫衷一是,因信奉宗旨不同无法走在一起,各派有各派的执着,谁都说服不了谁,也服从不了谁,便各自为派,那是历史遗留原因,但分是分了,却总是同根同源,有事遥相呼应,无事互有助益,哪想到会到现今这个地步。”
士轫说。
“这也不能全怪巨子。局势紧张各国打得不可开交,日前楚魏合兵抗秦救赵,这又联合燕国挟周合纵攻秦,便是秦墨与我楚墨在江湖中明争暗斗,齐墨隔岸观果,也不是省油的灯,谁知会不会随时来踩上一脚。”
“只你还在一力为他说话。十年前,巨子可不是这个样子,当年意气风发整顿楚墨,真是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自从两件事后,他便与从前大为不同了。”
“一件指的可是姬无咎灭门之事。“连恚说。
“正是,这事确凿无误,当着姬无咎面杀他父母,逼他为徒。那可是姬无咎亲眼所见,宇巨子亲口承认的。”
“这事也被江湖传得人尽皆知。巨子因此在江湖声名有损,姬无咎也成了个如怪物般的存在。”
连恚脸上显出些微唏嘘之色。
“可深究起来实在蹊跷。宇巨子与姬无咎父亲本是好友,为何要杀他?既然杀了他,为何又要收姬无咎为徒,既要收他为徒,为何要当着他面杀他父母,明知姬无咎学成必然报仇,又为何一力栽培倾囊相授,巴巴盼着他有一天超越自己继承楚墨衣钵。”
士轫道出了江湖中人对此事的疑问。
“不管怎么说,姬无咎确是没让他失望,年纪轻轻,资质能力都是门人中最上乘的。怕是江湖中也难见这样的人才。”
连恚嘴上赞赏。
“你是真心夸赞他,还是羡慕嫉妒。”
士轫突然问。
“这有何羡慕嫉妒,身上背了那么多仇恨痛苦,为报仇而活,我才不要。”
那连恚嘴上夸他,心里却是羡慕,不仅是他被另眼相看和委以重任,少年了得名声渐大,更是嫉妒他的艳福。
士轫接着说:“再说回宇巨子的第二件事,你可知楚墨与天脉、鬼脉如今的关系如此微妙,可是为何。”
“江湖传言,都说是与花脉主有过一段旧事,可似乎他二人只见过一两面,从两人口中也从未证实过任何事情,这也能算?”
连恚忽然想起,当日惋星在跟巨子述说姬无咎情况时,巨子特意询问了花神剑的近况,还聊了许多那儿子的趣事。
这却又是宇巨子的一件怪事。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楚墨很可能就此陨落。”
士轫已转换了话头。
“哦?”
连恚很是惊诧。
“那便在姬无咎身上。”
怎么又说回姬无咎了,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连恚诧异:
“你怕他终于报不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