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前世周嬷嬷好像也给她送了一个,她当时在小院里待着,也极少会踏出院子,况且让府上人人自危的天花于她,没有那般可怕。她也就把那能止疫的香囊给丟置在一旁,并未佩戴。
如今想来,重新再见着这香囊,还让她一时没想起来,她思忖了一瞬,问道:“府上人人都有?”
闻言,管事嬷嬷顿了顿,不明所以,而后多瞧了阿瑜一眼,说道:“许是人人都有,不过主子们佩戴的香囊,外观上会与下人的有差,但是其中的药材,好似都是按照尤大夫留下的方子比照的。”
听之,阿瑜转头看了晴笛一眼,便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为此,阿瑜面上似是露出讥笑,假若是人人都有,为何世安院中的众人,从未听过此事。
周嬷嬷分发给下人的,独独漏了世安院的下人,其心当何,一目了然。
原先她还怕周嬷嬷瞻前顾后,迟迟不动手,未料到她早就开始了,只不过这伎俩未免过于儿戏,莫非她觉得她少了这个香囊,就会染上天花?
她既然敢谋算着,要因天花之状,被禁军送出府,就不怕出城会被天花所染,在府上不会害上此病,在城外亦然。她年岁尚小,在澧州之时,可是害过此疾的。
天花于她而言,只是个离开成国公府的契机,对她不会有丝毫损伤。
不过周嬷嬷倒是如她所预计的那般,想借着天花一事,赶她出府,真是妙哉。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留后手,单凭着香囊,又怎么能让她轻易害上天花呢?若是能弄来染病人的物件,如此对她来说,才可以称作万无一失。
但她也就是这般揣摩了周嬷嬷一番,终归是人心险恶,始料不及。
阿瑜已经在堂前待了好一会,她还以为周嬷嬷能够闻声而动呢,没曾想到,来了良久,一直不见来人。
这来者迎之,她迎得耐心全无,反其道而行之,那她便找上门,拱上一把火去。
她带着晴笛刚行至庑廊,便瞧见周嬷嬷带着绫音急匆匆地往这儿来。
那行走如飞的模样,瞧着是来者不善啊。不过这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可不就是正好,不用涉及旁人,牵连无辜。
看着她们离庑廊还有一段路,晴笛应是还没来得及瞧见她们,阿瑜瞬即转过身去,想换条小道,边走着时,假意缩了缩身子,和缓地说道:“我还想去逛逛园子,你回世安院,帮我拿一件蓬衣来。”
“我就在园子假山那处等你,你快去罢。”
阿瑜瞧着她眼底的踟蹰,催促着她,说道。
晴笛面有难色,明知姑娘身边不能离人,可想及不久前在世安院中时,已然惹怒了姑娘,当下再违背她的意思,姑娘动怒生出恼意,伤了身子,那她是担待不起的。
阿瑜紧盯着她,无声地施压,晴笛似是拗不过她,四顾无人,她看着今日府上似是没什么人在外走动,想来也不会有人能冲撞了姑娘,她稍稍放下心来,便走着小道回世安院取蓬衣了。
第107章疑虑不安
阿瑜见晴笛总算是被她支走了,瞧着她往小道那儿去,不待顷刻,晴笛的身影被长得甚是茂密的枝干掩住了,此景入目,阿瑜定了定心神,站在远处,微微侧身,往后睨了一眼。
在瞧见那两人离她愈发的近了之时,她暗念道,还得再助他们一臂之力才对,不然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如今她若想从这儿往离府邸门前去,还需走上片刻,而晴笛从这儿回世安院也需片刻,她按照她的吩咐,从世安院往园子那处去,满打满算还需花上一刻之久,待到晴笛发现不对劲之时,也早已过了一炷香的时辰。
如此说来,她当下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可以和周嬷嬷她们二人纠缠,假若她往府邸门前去,在离禁军的不远处生事,何愁没有机会,让禁军把她绑出府,丢到城外去。
她不缓不急地往前走着,待走出庑廊后,当做没有发现身后的两人,右手下意识地拂过左手的袖口,为了能从府上逃出去,她想出了这么一个招,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这个契机,她等了许久,如今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了。
阿瑜还怕她们不跟上来,没走上一会,就故意放缓了脚步,等终于看到府邸门前守着的禁军时,她停住脚步,侧头瞧了瞧跟在身后的人。
她直直地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得等着那二人慢慢得跟上来,她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视线,就这般明晃晃得盯着她们二人,虽隔着一点儿树影,但她瞧见绫音看到她后,在两人目光相撞时,绫音心虚地扯了扯周嬷嬷。
见之,阿瑜微微一侧头,似是没瞧见她们一般,偏头看向那些严守以待的禁军。
没过多久,那两人走到离她三两步的距离,由此,她转过身来,眸中不见讶色,平静地看着二人,不等她们二人开口,便主动问道:“周嬷嬷,你跟了我一路,可是有事寻我?”
周嬷嬷张望了一番,没见着她身旁的那个丫鬟,还以为是老天都助她,她复而抬眼,含笑说道:“瞧您说的,我也就是远远地瞧着好像是您,而您方才走得太急,我追了好一阵,才总算是追上了您。”
“如今府里是乱糟糟的,也不知道那染病的人,会不会在府里,留下些脏东西。还好尤大夫医术高超,查遍古籍,说是要在府上各处熏香,而留在府里的人,都得配上一个止疫的香囊。”
“你瞧,本来我正想着把香囊给您送过去的,不曾想能在路上看见您,这才想着要一道给您送来。”
边说着之时,周嬷嬷边从袖口里把一个香囊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