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白悚然一愣,居然呆立当场,眼睛里闪出一种迷离之像,居然眼睁睁看着枪尖朝自己刺来,想不起做任何动作。
在这一刹那,他想起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旁人自是无从知晓了。可南宫岳虽然年岁不大,却极有定力,没有被声音所迷,便在此当口,蓦地发出了一声大喝。
这声喝如同春雷惊天,在场所有人,均是身子一震。
柳东白被喝声一激,已听不到那醉人的轻吟,神智一清,枪尖已近眼前,他大叫一声,向后跃出,如同见了鬼一般。泠菱一枪落空,第二十二招又已连随递出。
南宫岳喝道:“塞住耳朵,不要听那声音。”
柳东白心思电闪,已经扯下两条衣服,塞入耳内,立时天地清明,再无纷扰。
他抹下一把冷汗,然而已无暇心惊,因为又一枪已然刺来,再有八招,如果八招之后字仍旧未成,他便输了。
柳东白蓦地身子一转,眨眼之间已经甩下长衫,套住了枪尖,同时一个侧滚,滚到了木板之前。
高手对阵,柳东白这一招极为难看,如果不是众人醉心于恋人枪所发出的轻吟,肯定有人要笑出声来了。
这一招“懒驴打滚”
虽然难看,却极为有效,柳东白已经脱困,大笔一起,又完成了两划。那个“存”
字,只剩下最后那个“子”
字未完成了。
泠菱枪尖被衣服套住,手腕一振,嘶嘶几声,衣服碎成布片,四下飞散。那边南宫岳却叫了一声:“二十三招了。”
他将泠菱裂衣的动作也算做一招,此举虽说有些牵强,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泠菱
充耳不闻,一招“回马枪”
,枪尖由肋下反穿而出,方向准得出奇,正刺向柳东白后心。
这一招乃是枪法绝学,败中求胜的奇招,任何人都须小心。柳东白只得回头招架,以判官笔杆架开这一枪。
泠菱这一枪逼得他回头,无暇再写,自然不肯放过机会,大枪连起,快得人目不暇接,一刹那间已刺出四枪。
她刺出四枪,仅仅用了常人刺出一枪的功夫。
柳东白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哪有功夫回笔写字。眼看三十招便要到了,泠菱突然发现不妙,柳东白只一手运笔,挡开她的攻击,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似在划动。
不好,他在用手写字。
泠菱心底一沉,知道情势已极为不利,对方只讲明了在木板上写字,却没说一定要用笔,以指力在板上写字,对于柳东白来讲,轻而易举,此时他身子挡住木板,随手书写,只要最后一笔成了,自己岂不是要输。
她猜得一点不错,柳东白的确是在用手写字,那个“存”
字的最后一横,已经划到了一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