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河面铺上了一层金黄,众人一边吃着烤肉,一边难得有心情地欣赏落日余晖。
恰这时,树上的阿大一声“阿嚏”
后窜下树,奔来说:“瓜州方向有人来了,但人数只有两个。”
众人齐齐看向戚珑雪,戚珑雪紧张地握着手指,低着头走下山,穿过大路,到河边坐着。
“阿五没问题吧?”
阿四忧心忡忡地看着戚珑雪弱不禁风的身子。
“最是天然才能以假乱真。她越是怯弱,敌人越是会掉以轻心。快去准备。”
金折桂搀扶着瞽目老人在树后躲好,叫阿大四人去准备抓人。
只听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马上两个身穿葛布衣裳的探子矮着身子伏在马背上,忽地顺着风,听见低低的女子饮泣声,二人警觉地对视一眼,放慢了脚步,又向前,就听到随风飘来的歌声。
“挨着靠着云窗同坐,偎着抱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天哪,更闰一更儿妨甚么——”
这暧昧的歌声勾引得一个探子向另一人挤眉弄眼。
“荒郊野岭,怎会有女人?”
另一人疑惑道。
“莫非是狐狸精?狐狸精个个貌美如花,待我去看一看。”
“不行,不能误了正事——”
“误不了。撒泡尿的功夫就完事了。”
这人已经被勾引得嘴里流涎,怎听得进人劝说。
二人慢慢驱马向前,先瞧见水边有纤弱倩影在浣洗帕子,那倩影跪坐在水边,宛若一只急等人怜*的离群雏燕,似乎只手,就能将她握在手心里,看得人心痒难耐。
“娘的,许久没见过女人,老天长眼,竟然叫我遇上这么一个极品。”
动了色心的那位吞咽口水。
另一个先还警觉,此时不由地也看呆了,嘴上却说:“这女人有古怪……不知道脸长成什么样。”
“……听着数着愁着怕着……”
仿佛才听到马蹄声,水边洗帕子的戚珑雪转过头来。
只见落日余晖洒在她脸上,一张鹅蛋脸上,双眉入鬓、杏眼澄澈、丹唇饱满。
“官爷?是官爷吗?”
虽唱着淫、猥的曲子,但戚珑雪眼神纯净,神色羞怯,并未叫人看出一丝轻浮,反而叫人怜惜她这样的人被人“逼着”
唱那淫词艳曲。她快走两步,竟是喜出望外,“官爷救命,我妈妈叫毒蛇咬了,两位姐姐在照应她。官爷救命。”
“好、好,我们救你的命。西子浣纱,也不过如此。”
两个探子对视,这等绝色,谁先上谁后上?思及这个问题,两探子暗暗较劲。
“你妈妈?你是……才被卖进青楼的?”
一人说话间,便翻身下马,向戚珑雪走去,过去了,见她羞涩地不敢抬头,便有意去撩她头发,这样澄澈的眼神,一看便知进青楼没两日。
戚珑雪忙闪开两步,“……我、家里人都死了……妈妈救我一命,说带我去扬州,叫我跟凤兰姐姐一样做花魁。”
想到自己父母双亡,日后还不知道怎样,就半真半假地掉泪。
这样清澈的一个人,谁会以为她在撒谎?便是她慌张了,忍不住东张西望,也没人认为她在演戏。
“我的好乖乖,你妈妈身边,还留着个花魁?”
说话之人想要去拉戚珑雪的手,另一人也想抢先得了美人,便按住说话之人的手。
“嗯。”
戚珑雪点了点头,“救妈妈命要紧,两位官爷快来。”
说完,便向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