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方才倒在路边的人还在。
高震下马,先照了照那人,见是往日曾在军营里见过的人,又看那人腿上被削尖了的木头贯穿,便将他跟狼尸一起堆在马上。
“这女人手上有薄薄的茧子,想来她会些武艺,难怪袁珏龙打仗还带着她。”
岳琼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去查看那女人的芊芊细手,看她手掌里有些薄茧,便又向她腰上摸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袁珏龙派来做细作的。其他人看见岳琼的举动,也不以为忤。
岳琼从女人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待要将布包拆开了看,想想自己终归是俘虏,便将布包递给阿大,然后继续在女人身上摸,再没摸到其他东西,这才罢休。
阿大又将布包递给金折桂,金折桂闻到布包里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道,不敢轻易打开,便蹙眉,“拿回去给爷爷看。”
五人回到营地下的路边,就有其他人来接应。
金折桂先一步回到营地,先说:“梁松找到了,他拐带的袁珏龙的小妾也跟着来了。”
然后当着众人面拆开布包,只见里头都是些金银珠翠,显然是昔日袁珏龙送给*妾的首饰。
看见那簪子模样很好,戚珑雪便伸手要去看。
她手伸出,便被范康用力打了一巴掌。
范康闻了闻这些金银里头的味道,便笑道:“味道好生熟悉,是吧,花爷爷。”
“爷爷,是些味道腥臭的花翠。”
金折桂给瞽目老人解释道。
瞽目老人笑道:“应当是泡过耿成儒的血,想来梁松他们两人是借着这东西逃出来的。”
不贪财的人少,想来这一路不少人就因为贪财中了梁松二人的计丢了性命。
“呀!”
戚珑雪后怕地揉着自己的手,低声跟范康道了一声谢,瞧见阿大他们抬了人回来,便赶过去相助,望见有个女人,便先向那女人走去,待看见那女人的相貌,便捂着嘴啊地惊叫一声。
“怎么了?”
瞽目老人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等那女人被放在篝火边,众人齐齐看去,却见她半张脸秀丽无双,半张脸脸皮耷拉下来,显然是被狼用爪子抓花了脸。
“小姑娘家头发长见识短,这点子伤就把你吓成这样?”
范康摸了摸自己的断腕,不屑地轻哼一声。
金折桂凑过去看,不觉也头皮一麻。
“她顶多二十四五,正在韶华,这损了容颜该怎么办?”
戚珑雪悲天悯人地泫然欲泣,小伤口她还敢包扎,这么个伤口,她碰也不敢碰。
金折桂也不觉捂着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却将眼睛看向范康,堆笑道:“范神仙,你是神仙,就替她缝一缝吧。”
范康袖手摇头,“贫道闯荡江湖以久,只会刮骨接骨断骨,不会治这些皮外伤。”
脸皮都掉了,还是皮外伤?果然范康是个大变态!金折桂迁怒地瞪了眼紧跟着范康隔岸观火的玉入禅小变态,“看什么看,快去搓绳子。”
玉入禅身份最低——就连俘虏都不如,谁叫俘虏还有个万一投诚就能成为战士的可能,他成不了战士,就沦为缃蕤那一等的没用之人,不,缃蕤凭借一张脸,还能博得好色的俘虏们青睐……
“我来缝吧。”
瞽目老人见范康又无利不起早、不肯动手,便主动请缨。
“不……还是我来。”
戚珑雪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酸水,见刘小明递上水,便漱漱口,然后又呕出一口,不肯再漱,“……我有我娘的簪子,拆了簪子当针,再抽了衣服里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