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施晚昭翻阅手中的道书,稍稍抬眸看了眼那方,熠熠生辉的黑亮眼眸和白玉肌肤跃入眼帘时,脑海里竟一下忽地落了茫然空白。
明明两不相干却又莫名其妙的结合在一处,分外合适。
菖央白玉面容泡的红润,耳朵听着外面大雪声响,想起白日里那些难民,担忧的念叨:“外面难民、会很冷的。”
“殿下担心难民?”
施晚昭思绪跟着被勾回半截,眼眸落在她泛红的面容,心想真像三月新绿桃树枝头那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嗯。”
菖央指腹搭在浴桶旁面对面看了过去。
施晚昭却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躲避湿漉漉的目光,故作淡漠的应:“西梁国现下有数不尽的难民,殿下能担心几个呢,她们这样艰难的活着,还不如早些死去的好。”
这话说着有些过于冷漠,却也是人间常态,生老病死只不过命中轮回罢了。
菖央并却不理解话语出声:“为什么?”
“今夜难民如果冻死,明日就能少受苦楚,难道不是好事吗?”
“唔、不、不是的。”
对于这种奇怪的话,菖央虽然不知如何辩解,仍旧从心里不能理解死是一件好事。
施晚昭有些意外她的不顺从,缓缓合上手中书卷询问:“那殿下希望她们一直忍饥受冻饱受屈辱的活着吗?”
平日里自己说一不二,菖央从来不会反对。
菖央抿唇不知该如何出声,目光望着有些冷漠的施姐姐笨拙的应:“清星阁、好大,可以住呀。”
“殿下,皇宫只有皇室中人才能居住,而且没有女皇的准许,她们是不能住进来的。”
施晚昭不太想打击菖央的好心,只是觉得她有些过于异想天开。
“那、那怎么办?”
菖央眼眸暗暗的,有些低落的紧。
施晚昭见她为旁人闷闷不乐,不语的起身,居高临下的走近过去,抬手轻触浴桶水面,指腹轻晃动,一圈圈的涟漪在周边形成。
深褐药浴跟眼前人过于白皙透亮的白玉肌肤形成鲜明对此,水雾缭绕更添朦胧妩媚。
施晚昭视线缓慢流转在菖央周遭,就像是在看一株鲜艳夺目而又颓靡脆弱的花骨朵,看她灿烂盛开,看她颓败凋零。
将指腹从温凉水中收回,施晚昭兀自拿出帕巾擦拭她光洁脸颊的水珠,掌心轻托住她的脸颊两侧,墨眸注视道:“除非女皇陛下死去,殿下成为西梁女皇,那一切都会听从殿下的安排。”
这世上有什么比让灿烂明媚的花骨头一点点变得腐烂不堪,更有趣的事呢。
两人一站一坐,菖央被仰捧住脸颊全然不得动弹,眼眸望着面前平静中似乎透着危险的施姐姐,有些不明白话语,只得询问:“女皇、为什么要死?”
施晚昭细细擦拭菖央脸颊流淌滴落的晶莹水珠,视线落在她不解的眉眼间出声:“如果女皇不死,殿下就永远不能当上女皇,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难民饿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