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象出尔反尔,依着生意场上的规矩,李守心完全可以不理。
他笑盈盈地看着张四象,只见对方说完这番话,舔了舔嘴唇,双手竖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极为不自在,目光不敢与自己对视,却又不甘心的扫了过来。
他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顾左右而言它: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贩往关外的黑茶,听说那边的人煮起茶来,每次就拈那么一点,味道淡了还往进加点盐!”
此话一说,张四象站在那里,更为尴尬,不愿意接这话头,看向了旁边的丁大掌柜,丁大掌柜也是一个人精,怎会不晓得东家的意思,连忙将话题扯回来,笑道:
“这武夷山的黑茶,不过是压制一起的砖茶原料,小哥若是喜欢这个味儿,我那号里还存着一些上等好茶,专供蒙古的那些王爷喝的,你尽可以拿去喝,只是东家委托你的事情,你倒是给句话,别让咱东家干站在那里,反倒是喧宾夺主了。”
此话一说,一旁的张四象连忙补充道:
“要不我再让一步,目前的市价是每斤十四文,我给了你十六文,再让你两文,十八文,算是我这事情做的不地道,这总可以吧?”
李守心故意将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假装不悦道:
“东家,关键是事情没这么办的!”
“是,是,是!”
张四象一听这话满头大汗,正要开口解释,忽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刚要对他耳语,惹得他极其不耐烦,往外一推,厉声道:
“没眼力的东西,没瞧见我在谈事儿吗?有什么话快说!”
他是把这气全部撒在了那小厮身上,那小厮年龄也不大,被他这么一训,彻底急了:
“大少爷跟顾先生吵起来了,递过话来,想让你辞了他!”
李守心听到这话一愣,忙插嘴问了一句:顾先生呢?
“先生正在房里收拾东西,气呼呼的要走!”
张四象一听这事儿大了,可他正说到关键处,连忙对那小厮摆了摆手,吩咐道:
“你们暂且先把人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我这边忙完就和他讲,快去!”
那小厮不敢违逆,一溜烟跑出了门,这么一打扰,反而让张四象彻底失去了耐心,对李守心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就给句话吧,这条件你答应不答应,也别再说我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再提,我能答应的尽量答应!”
李守心笑了:
“答应,堂堂蒲州张家大主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能不答应,论起来我还是你的手下呢!”
李守心干脆了当的态度,反而让张四象一愣,马上脸上堆起了笑:
“没想到你也是个爽利人,直说吧,你打算去哪个分号?
要不你去京城,我给我二弟写封信,他好歹也是户部堂官,你跟着他也能认识一些京中大佬,将来你要是举业,考个秀才进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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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鱼大叔监,当个贡生,捐个官身都不成问题!”
旁边的丁大掌柜无不羡慕的对他讲道:
“还不赶紧谢过东家,我跟着东家快三十年了,也没进过国子监,到现在也只是一个秀才,你这后生小辈,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丁大掌柜话未说完就惊恐的看到李守心摇了摇头,这让张四象十分诧异,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又连忙提议:
“年轻人爱玩儿,罢了,这条路可以容后再说!
要不你先去南京,十里秦淮河,画船箫鼓,尾相连连绵不绝,十六房的官妓,阆苑仙人、瑶宫仙女,最是那温柔去处,要不你先玩儿尽兴几年,回来再说?”
李守心又摇摇头,这一下整的张四象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他接下来的一番话,更让对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