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季行瞪向祝缨:你怎么又来事了?
姚辰英道:“陛下?”
不同的皇帝会有不同的处理办法,以前是让相关的大臣商议,如今这位皇帝却是说:“散朝,丞相留下。”
他还有一件事:如何处置齐王?
以皇帝的心意,杀了吧,斩草除根。但他不能自己讲出来,这样有损他的“圣名”
。皇帝情愿以比较简单的,还有反悔余地的“女官”
换取丞相们一个处置齐王的主意。
四个丞相就凑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先说了:“朝上这许多人争吵不休,人多嘴杂争不出什么来,反倒误事,齐王的事且不及提及。施相公,你看如何办?”
施季行还分管着大理寺,齐王的案子就是他在查——他是从大理寺出来的,且一直在朝为官,上手更容易,而祝缨久在安南且在管着西陲、户部所以这事不是祝缨在管。
施季行的效率颇高,自齐王出奔,他便在暗中准备了,近几个月更是在处理齐王党羽。此时也给了皇帝一个结论:“废为庶人,流放。”
王叔亮也附议。
姚辰英却知道皇帝的心意,他在前线的时候就接到皇帝的手诏,让他弄齐王。他又不傻,把齐王杀了,他也怕物议,所以绞尽脑汁弄了个活的来。当着皇帝的面,他装死。
皇帝道:“只恐他贼心不死,如之奈何?”
祝缨一直不说话,直到皇帝点名。祝缨道:“国法如此。”
皇帝道:“诸位都这样看么?唉。”
丞相多少看出了一点皇帝的心意,更加无人肯担这个离间骨肉的名头了。施季行又提及其他的政事,其中一条就是祝缨开府选官。皇帝瞅了祝缨一眼,道:“这个,御史无论有理无理,都是有人这么想、这么反对的,容我再想一想。”
待其他的事都说完了,皇帝又留下了祝缨,问她:“相公,必要女官?”
祝缨道:“他们都骂到我脸上了,男女大防,我就防给他们看!身边没姑娘,我不自在。”
皇帝苦笑道:“我若让您自在了,您能让我也自在么?”
“陛下怎么不自在了?齐王已然归案,陛下的危机已除。”
“庆父不死……”
祝缨摆了摆手:“国法,国法。陛下为什么要让丞相循私呢?丞相、三法司依法而断,这是国法。您家里,没有家法吗?太后在宫里颐养天年,没点儿事做,不会无聊无趣么?”
皇帝恍然大悟:“善!”
祝缨道:“那今天的奏本?”
“准了。”
皇帝笑着说。
“齐王的案子,还依国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