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撒娇道:“我到上京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自然想念。”
长公主扬了扬眉毛,“你若是把字练得叫吾满意了,吾就让敏文那丫头到府里住几日。”
长公主这是把敏文公主当小猫小狗了,全当是陪自己外孙女儿逗乐的人。
字,冯蓁如果认真写,其实也写得好的,毕竟从小就被冯华逼着练。不过她凡事都有保留三分的习惯,所以如今写字也就马马虎虎应付而已,这下为了薅羊毛,她就不得不动真功夫了。
长公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见冯蓁果然写出一手还算漂亮字来,也就进了一趟宫,将敏文领了回来。
敏文当时听说城阳长公主要接她去府里小住时,嘴巴惊讶得都合不拢了。她是万万没想到才见过一次面,冯蓁就那么惦记她。倒叫她十分地不好意思,毕竟她和冯蓁交好目的可是不单纯的。而敏文也没想到,城阳长公主真的那般疼冯蓁,竟然为她一句话,就进了宫。
能出宫对敏文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宫里她是没爹疼没娘爱,连宫人伺候都不尽心,十分怠慢。哥哥们眼里看不见她,姐妹们也懒怠看她一个不得宠的丫头,因此一个说话人都没有,若非偶尔有平阳长公主关照,她早就熬不下去了。
是以敏文一见着冯蓁,就跟见了十年好友似的,又是搂又是抱的,两个小女君都欢喜得厉害,尤其是冯蓁,拉着手都不肯松。
虽然只是一双小女君的欢聚,但关注的人可不少。
“城阳长公主邀了十一公主去府上小住?”
五殿下萧谡听到消息后,手指轻轻在书案上敲了两下,然后唇角扯了扯,“倒没想到多年不闻不问,如今还真是心疼起那外孙女儿了。”
回禀消息的荣恪低头垂首立在一旁并不敢多嘴。
“行了,这个消息二哥他们几个那边你也都送一送。”
萧谡摆摆手道。
荣恪有些不解地微微抬起头,萧谡也没对他解释。城阳长公主身边好不容易出了两个蛋,谁都想叮,可第一个下嘴的未必就能得到好处。
二殿下萧证那边一得着消息就忍不住摸下巴,回到屋里再看到因为怀孕而腰身圆得跟水桶似的皇子妃,心中忍不住升起个念头,若是她难产死了,岂不正好腾出了位置?
城阳长公主亲人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了,以那老太太的古怪脾气,唯二的外孙女儿怎么可能给人做妾,便是侧妃也不行。萧证一想起那日在公主府牡丹园见到的美人,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火热。再回头看那脸上因为怀孕而生出斑点来的皇子妃,就觉得倒胃口。
不管什么花,总是最新鲜最娇嫩的才能动人心。
不过自己府中的皇子妃是个障碍,但那冯氏女已经订的亲事也是门阻碍,二皇子又摸了摸下巴,冷下脸道:“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几个。”
三皇子萧论那边儿其实比二皇子还先得到消息,如今再听到二皇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丁又传来的消息,不由冷笑了一声,“二哥真是好盘算,想坐收渔翁之利,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福气。去给老五、老六儿传个信儿。”
六皇子那边是最晚得到信儿的,心里也苦闷,冯华怎么就定亲了呢?还是蒋家那二胖子,忍不住骂了句,“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旋即吩咐道,“去查查蒋家二郎,事无巨细孤都要听。”
尽管城阳长公主是为了冯蓁把敏文公主拎回去的,但这几位显然直接就将她忽略了,目光都投在了冯华的身上。
人都是不愿委屈自己的,有冯华这珠玉在前,冯蓁这小丸子自然就靠边了。何况冯蓁还太小,若是等她几年,难免夜长梦多,因此自然是冯华更有吸引力,至于她身上的亲事,解决起来虽然麻烦,可也不会太麻烦。
冯蓁这厢可不知道有多少只“魔手”
伸向了自家阿姐,她正欢快地与敏文公主抵足而眠。
虽然显得太过亲近,她一整日又一直拉着敏文的手不肯松,换个人定要觉得她太黏糊,但敏文却是高兴坏了。从小不受重视的孩子,骤然间被人如此直白热情地亲近,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熨帖了。牵着手,肌肤相亲,更叫她觉得心中安慰。不过半日功夫,就彻底被冯蓁给收服了。
晚上两人在床帐里不睡觉还一直嘀嘀咕咕。
敏文问,“你阿姐及笄那日,她的脸是你画的?”
冯蓁点点头。
敏文又问,“那怎么不见你给自己画?”
冯蓁摸了摸她虽然有些黑但光滑得跟鸡蛋清一样的脸蛋道:“咱们年纪还小,画了脸反而不美。”
她不仅自己不画,连各种自制的面膜糊糊也不用的,她这个年纪,皮肤正是最好的时候,多用外来物干扰哪怕是纯天然的也未必是好事。
脸如此,连身段冯蓁也没特地去减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减肥的食谱没弄好,瘦是瘦了,却很可能成为一个小矮子,那才是后悔一辈子。女孩儿啊,还是要高穿衣裳才好看,尤其是现在这种曳地裙,人矮了很容易被衬成冬瓜。
敏文听冯蓁如此说就一路不停地点头,深觉有道理,“那等咱们长大了一起减肥。”
早起冯蓁给长公主问了安梳了头,再给敏文也梳了头,敏文再看她时那眼睛里就满是崇拜的小星星了。“幺幺,你跟城阳姑祖母怎么那么亲?你不怕她么?”
“外大母人很好啊。”
冯蓁嘴上道。
“可是我一看到她就手脚就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