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道,“最近才开始的。”
“怎么做到的呢?”
“我其实并不知道。起初,我在危险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人的思维。现在我会听到其他人的。有时候这很令人困惑。”
戴克斯又停住了,在岩壁旁边的下坡处蹲下,用手到处摸索。“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
他找到了什么其他东西,对着照明棒的光仔细查看。“起初他们都是普通人,意识也都是封闭的。但是有一天,在训练自己做各种事情的过程中,他们的父亲突然能够看到戴斯蒙德的思想了,他就是这样知道意识扰乱器的。他对自己的小儿子打破规则十分失望,但是很快那就被遗忘了——因为他开始能够听到马瑟斯的思想了,而马瑟斯的思想更糟糕。”
戴克斯回到奎因身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伸手展示他找到的东西。是一根小小的金属棒,不比他的手掌长多少,一端弯曲,形成了某种l形。
“我就知道这附近至少会有一个这玩意儿。”
他喃喃地说道。奎因还没来得及触碰它或者问它是什么,戴克斯就再一次走开了,回到了刻满各个家族纹章的墙壁。“马瑟斯喜欢伤害其他生物,我说过吗?很多年来他一直残杀动物,然后当他觉得自己可以侥幸逃脱惩罚的时候,他开始伤害人类。他的家人不知道这些,现在既然他们能够读取他的意识了,他就没法儿把这些藏起来了。”
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过也许他们的母亲一直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在这一点上,她一直保持沉默。”
他仔细查看着墙壁,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奎因站了起来,走到他那边。她发现他在一种近似昏迷的状态下望着那些刻下的家族纹章。
“戴克斯?你又走神了吗?”
“问我点儿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很紧急,仿佛他的神志真的在离他而去,需要奎因把它拉回来一样。“当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的双手很灵巧。”
“马瑟斯他——他受到惩罚了吗?”
“他们的父亲因为他所做过的那些坏事打了他,但是也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
戴克斯缓缓地说道,“我总是纳闷儿,马瑟斯是不是喜欢疼痛。”
他将那个l形的金属棒举起来,端详着它。“到了那时,他们已经在训练其他人了,其他探寻者,人数很多。他们的父亲发明了软剑,他们全都学会了用它战斗。你不喜欢软剑吗?他们很喜欢。那个父亲有这样一个念头,认为他可以用自己知道的东西、他的发明,来帮助历史发展,让世界变得更加公正。”
“这是我们作为探寻者所应该做的,不是吗?暴君和为恶者,你们要当心了。”
“是的,那是他们所说的。”
戴克斯疲惫地看了奎因一眼,继续说道,“他让马瑟斯以别人两倍的强度训练。他说,通过苦练,马瑟斯会学会匡扶正义的意义。”
当戴克斯再一次陷入沉默时,奎因催促道:“有效果吗?”
“我不知道。有一个女孩,戴斯蒙德一遇到她之后,就不再在意马瑟斯在做什么了。”
他的手指在空气中抽动,仿佛正将站在他面前的某个人的一缕头发掖回去一样。“她的名字叫奎拉。”
他说。
“奎拉,”
奎因重复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奎拉?“你的奎拉?”
“当然。”
他回答道,奎因看到某种内心的挣扎在戴克斯的脸上掠过。“戴斯蒙德,戴克斯,捧着意识集中器的男孩,到现在你一定明白了,他们全都是我。”
最终他说道。
有那么一刻,奎因感到了真相得到揭示的激动之情,但是下一刻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但是……”
这个故事是真的,戴克斯讲故事的样子,仿佛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经历过的一样,这个念头在奎因的脑海中浮现过好几次。戴克斯不可能是他正在讲述的那个古老的人物,他讲话的方式像一个现代人一样。对于她在庄园里找到的电视、飞行器,或者任何现代生活的迹象,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他就像她一样,是一名探寻者,他只是糊涂了,而在这种状态下,他可能会把一个传奇故事当作他自己的人生。
“奎拉有着狐狸家族一样的红发,”
戴克斯说道,很是入迷,对奎因的想法浑然不觉。“还有带着丝丝缕缕金色的绿眼睛。”
这个描述在他们中间停顿了片刻。奎因将惊讶藏起来,除此之外,她还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失望之情。大名鼎鼎的奎拉听上去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她。
“你们确实很像,”
戴克斯告诉奎因,仿佛她将自己的想法大声说出来了一样。“你的脸,你走路的样子。你和她可以就是同一个女孩,只是眸色和发色不同。”
那么,奎拉是怎么融入故事情节的呢?她是传奇的一部分,还是戴克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戴克斯将石质圆盘从颈间的皮绳上解下。他伸平双手,手掌紧贴圆盘的上下两面,扭了一下,做了一次调整。然后他将圆盘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将它举到了刻着的狐狸纹章前,随
着他灵巧的动作,圆盘嵌入岩壁。它“咔嗒”
一声嵌入一个浅浅的凹槽,盖住了狐狸纹章。
奎因查看着其他纹章,发现每一个纹章都处在这么一个凹槽里面;圆盘可以盖住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像每个纹章旁边那些钻石形状的空洞可以让仪式剑严丝合缝地插入一样。
“就像你可以看到的这样,他们的父亲喜欢备份,”
他解释道,显然是在跟随奎因的思路,“他总是准备额外的工具,以防第一套工具毁坏,他还有额外的武器,甚至一个额外的儿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儿你可以使用你的圆盘,如果你手上没有圆盘,一把仪式剑也会起到同样的作用。大部分时间,他们的父亲更喜欢用仪式剑,就像一个原住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