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正视他的这个窝囊赔钱货女儿。
“倩倩啊,咱们父女一场,你何必跟我闹得这么难看呢?”
“是啊,爸,咱们父女一场,这5000就当是你这些年对我的辛勤抚养了。”
我刻意加重辛勤抚养这四个字的读音。
“什么,5000?”
“您这些年只给过我5000。”
“这家对我来说,不过旅馆,不对,在旅馆里我可不用每天洗衣做饭,刷锅烧水,吃的东西也不是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我顿了顿。
“而且,没有人敢打我,骂我。”
我爸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这些年你爸我也不容易,你得体谅一下我。”
我捋了一下额前碎发,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柔模样。
“我体谅您,您也得体谅我,我现在过得也不容易。”
“对了,爸,您日后还是最好别来找我。”
“毕竟离我这个扫把星这么近,保不齐那天就出了什么意外呢?”
我爸用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很客气地将他请出。
果不其然,未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再见到他。
到底是多年父女,我爸的性子我当然了解。
他是个惜命的,而我是个不要命的。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
是在医院的肿瘤科。
我爸得了肺癌,晚期。
想来也不奇怪,我爸有烟瘾,十几年来都是一天两三包的抽,肺早已成一片空洞。
用把崔志喂成胃癌的钱把自己造成了肺癌。
何其可笑。
看着我爸躺在床上插着气管痛不欲生的模样。
我笑着对医生说:“拔了吧。”
“我舍不得我爸受苦。”
从医院出来后。
我伸了个懒腰,感受着空气的芬芳。
近日新雨初霁,日光穿透云霭,扯出一片浓艳的蓝色,虹桥架于天边,瑰丽绚烂。
未来定会是个大好艳阳天。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