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恒洲照旧去地里干活,这几天相处下来,村里人对他印象不错。长得好看还懂礼貌,没有城里人那股瞧不起人的劲儿,跟谁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干活也不偷懒,认真细致,哪哪都挑不出毛病。
所以今天许恒洲去地里的时候,就有村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了,问他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许恒洲一副笑模样,和气地说昨天下午搬家,又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说家里缺的东西多,他有心置办一些,就是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该找谁。村长那么忙,他也不能老麻烦他。
这个自称姓于的婶子立刻拍着胸脯说:“嗨,就这么点事儿,问我啊,我晓得。”
于是许恒洲就从于婶子嘴里,知道了村子里哪些人会做木匠活,哪个做的最好。哪家能烧瓦罐大缸,做出来的东西结实耐用。
其他信息也听了不少,许恒洲态度放得低,于婶子说着就停不下来,许恒洲默默记下不少信息。
乡下百姓,习惯了自给自足,大河村还有不少手艺人。这时候虽然私下不通买卖,但是手艺人做点活,换些粮食生活用品什么的还是允许的。
这对于许恒洲来说是个好消息,家里缺的东西太多,全从城里“买”
,光运输就是个大问题,还有票据什么的,拿出来多了也让人起疑,如果村子里有人能做,最起码不会问他要票。
于婶子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放下锄头喘了口气,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停着,手上一直做着活呢,否则只说闲话不动手,让人看见了报给队长,要扣工分的。
向辰机灵的很,他哥打探消息的时候他也跟着乖乖听着,不插话,就眨着大眼睛看着于婶子,满眼的好奇,激得于婶子恨不得把自己知道全捣腾出去。
这会儿见于婶子停下来,向辰连忙把他提着的保温杯打开,倒了满满一杯热水给她:“婶子辛苦了,快喝口水润润喉咙。”
于婶子惊讶地接过他手上的杯盖:“呀,这水咋还冒烟呢?这么久了还热的?”
向辰一脸骄傲:“这是我哥从大城市带回来的,能保温,热水倒进去一整天都是热的,可好用了!”
其实是许恒洲从空间里拿出的便宜保温杯,超市里十几块就能买到的那种,他挑了几个没有奇奇怪怪涂层的,拿着备用。宋文彬去西北的时候,许恒洲也给他装了一个,当然,那个是个高档货,应该能用很多年。
于婶子稀罕的不行,眼睛盯在向辰手上的杯子上,连水都忘了喝了:“这是不是就跟那开水壶一样?”
他们村里,有进城做工的,回来就说过这个好东西。于婶子家隔壁那家,儿子有出息,娶了公社里一个干部的闺女,人家陪嫁的就有一个开水壶。好家伙,热水倒进去大半天还是烫呼呼的,用着实在方便,村里谁家没去看过,就是于婶子自己,都眼热的不得了。
向辰点点头:“差不多吧,都是一个原理。”
“真好。”
于婶子更挪不开眼了,恨不能把向辰手上的杯子拿过来好好看看。
“您快喝吧,水该凉啦。”
向辰笑眯眯道。
于婶子哪还有心思喝水,她心不在焉的把杯盖凑到嘴边,一口温热的水进口,她愣住了,怎么是甜的?
“这……”
于婶子端着杯盖迟疑了:“这水咋这么甜?”
“放糖当然是甜的。”
向辰道。
于婶子愣了一下,拿着杯盖有些不知所措,要是普通的白水,她喝就喝了,这在村里不算啥。但是糖水,那是能拿出来待客的,她咋能占人家便宜。
“您放心喝吧。”
许恒洲笑道:“您不知道,我们这批知青走的急,我家里就剩下我们兄弟俩,家里的东西不得都收拾带走?!还有以前攒的一些票什么的,能用的都用了,换了不少东西,好歹得够我们兄弟在咱村安个家,您说是不是?”
于婶子一琢磨,可不是这个理儿?别的知青就带着点儿被褥干粮,其他东西就看爹妈给准备的,这俩兄弟把家搬来了,难怪问她置办家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