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尽看人家长相,羞不羞!”
“羞啥,长得好看又能干,咋不能看?说不定以后咱家有了这些稀罕物件,也能找他修一修哩。”
“做你的白日梦去,你家那两间破草房,买得起什么好物件!”
“嗨,你这人……”
村人热热闹闹地说起闲话,没一会儿就跑题跑得八丈远。
陈有山喜滋滋地看了一会儿自家的手电筒,这才小心收好,决定拿回家放好再来做工。
恰好听见几个村民说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陈有山好歹是村里的村长,想得看得跟一般村民不一样。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陈有山很激动,他拉住许恒洲:“许同志,我问问你,你还会修别的东西吗?”
“村长,您是指哪方面的?”
许恒洲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昨晚就能把陈有山家的手电筒修好,却偏要故意拖到众人面前修,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但是因为刚来,也没个熟悉的人,蒋淼那边他们搬走之后更是不好随便联系,他对村子里的消息实在了解不够多。
所以他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是想为以后铺垫,万一有那么个机会,村里人能想到他。然而现在看来,他的运气不错,正好撞上了。
果然,陈有山问道:“能修农机不?打谷机。”
许恒洲心中已经安定下来,他猜得没错,这时候基本靠人耕,村子里左右不过一些简单的农具,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可能有嘛,反正他先做个准备。
他在机械厂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虽然前几年没进厂子,但学得东西可不少。
而且他空间里有很多书,虽然相关方面内容太过先进一度让他看起来很头疼,但是他确实对照着学会很多实用的技巧。修个农机什么的,难不倒他。
许恒洲当然不可能做出一副胜券在握毫无问题的样子,虽然他修好了陈有山的手电筒,但是如果他这么表现,村里人反而会不敢相信。
在他们简单朴素的价值观里,不说别的,光论体型,手电筒跟打谷机就不是一个级别,修好了手电筒,不一定会修这个大家伙啊!
所以许恒洲很谦逊的说:“以前见过,也接触过,但是没有亲自上手,不敢跟您保证能修好。”
陈有山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几分信了,怕他不敢下手,连忙安慰道:“没事,你先看看,修不好也不怪你。”
反正本来就是坏的,陈有山心里想。
他们村这个打谷机,那还是早几年公社分下来的,当然,村里也出了一部分钱粮,另外的是公社贴补的,都是因为他们村次次得表彰,才有这个机会,陈有山这个当村长的,带着村民把机器搬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荣耀,可以列入陈有山政治生涯中最荣耀的时刻之一。
当然,打谷机也好使的很,省时省力,尤其是农忙的时候,那真是帮大忙了。村里人尝到甜头,就没有人不念它的好,甚至还商量着,看有没有机会再弄一台回来。
可惜还没等他们筹够钱找到机会,村里的那台就坏了,这就不是陈有山一个人心疼了,是全村人一齐心疼!
多好的东西啊,咋就不能用了呢?陈有山急得嘴角起燎泡,立刻动身去了公社,想请他们派人来看看。
可是这玩意儿也不是公社生产的,那是农机厂生产的,公社里的人哪晓得怎么修,只能说帮他问问,让他回来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三年,头一年陈有山每回去公社,还问一嘴,后来每次得到的答复就是没请到人,让他再等等,等着等着,陈有山就给等放弃了。关键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所以后来他连问都懒得问了,公社也没请到人来给他们修。
据陈有山所知,公社里其他两个有打谷机的村子,也都是先后坏掉了,也没人来修,全放在仓库里积灰。
其实不是东西不耐用,这时候很多东西质量是真好,但是打谷机这玩意儿,它虽然是个机器,但也是要休息,长时间使用肯定要磨损,而且村里农忙的时候,那是全天候的使用。现在的打谷机是那种脚踩的半人力式,用的人还不一样,轻一下重一下,机器又连轴转,这么折腾下来,不坏才奇怪。
但是陈有山他们不知道哇,要是知道肯定不敢这么来,可是已经这么着了,打谷机就是坏了,不能用了。
所以陈有山让许恒洲去修打谷机,那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修好最好,全村人都感谢他,修不好也没啥,反正已经这样了,不会更差了。
许恒洲听陈有山这么说,才矜持地道:“那行,我试试。”
于是,农活也不用他做了,直接带他去修机器,当然,经过村民们的同意,可以给他记全工分,毕竟人家不是去躲懒了,是去帮忙了。
许恒洲心里也清楚,要是他长时间没个结果,肯定这种好事就没了。
“辰辰,你把手电筒拿回家,哥哥跟他们去看看。”
许恒洲叮嘱向辰一句,便跟着陈有山走了。
到了放打谷机的地方,陈有山掀开盖着的稻草,露出下面的打谷机。好在他收藏的还算精心,要是落满灰尘,光清理就得废不少功夫。
许恒洲蹲下身仔细检查半晌,陈有山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他的思路,直到许恒洲站起身,他才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样?能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