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宿君渡忍住心底翻涌的巨浪,看着它问出口。
“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
他用楚隽的脸笑了起来,那笑让宿君渡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猛地出门去了浴室,他看着自己的脸,尝试性地勾了勾唇,可是那笑非常难看,分毫看不出以前的模样,可是方才那个意识体那样笑的时候,他分明像是在看镜子里的自己一样。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那股意识体一直在楚隽身上,就算有影子也应该是楚隽的影子,他为什么会看见自己的?
宿君渡头痛欲裂,脑子像是快炸了一样非常非常地疼,可外面楚隽的笑声却非常非常大,无数熟悉的片段从他脑海里闪过,陌生的,陌生的,陌生的,全部都是陌生的。
可是,却有一张他非常非常熟悉的脸夹杂在里面。
楚……楚隽……
朝他伸手对着他笑的楚隽,满身狼狈跟他对拳的楚隽,主动亲吻他的楚隽。
“宿君渡,如果某天我们退休了,就在这个城市里养老,你看行么?”
“行,你想做什么都行。”
“包括睡你么?”
楚隽笑得依旧清隽,微微歪头,明明很清隽疏离的气质,他偏偏在里面品出了属于楚隽某些时候独属的萌态。
明亮的走廊,他跟楚隽吵架。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一次,宿君渡第一次在楚隽那里感受到了他的倔强与固执,如论如何都不肯让步,他说:“这些事总需要一个人去解决的。”
“你当你的救世主吗?楚隽,我们走吧,什么都不管了,我们不是神,救不了天下人。”
宿君渡伸手捂住了心脏,那里有股窒息般的疼。
他明明站在浴室里,却又好像站在了一个明亮宽敞的圆球里,四周非常空旷,可是他知道,楚隽在隔壁。
“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宿君渡不知道他是谁,他只知道,楚隽就在隔壁。
“想好了,既然他愿意做,那我就陪着他。”
“反向拔除确实能减弱它的能量,可你跟楚隽面临的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我知道。”
他闭了闭眼,“我们说好了,生死与共。”
陶久死了,江匿失踪了,更多的人死于那场灾难里,宿君渡知道,源头难觅,这很可能是他们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搏,他愿意陪着他,正如他愿意陪着他与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