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师父越长大越严厉得像个老古板,总是这么光明磊落公事公办。
虞妙然笑眯眯眨了眨眼睫,示意她准备好了,规矩很多的小师父才掀开被褥的,冰凉的手掌按在她柔滑肌肤脐下三寸处。
而虞妙然一眼不眨盯着小师父那张好漂亮的脸,她小师父手指按得的地方叫关元穴,是肚脐直下四指并拢宽处。
书上说:“关元穴是小肠的募穴,小肠之气结聚此穴并经此穴输转至皮部,它为先天之气海,是养生吐纳吸气凝神的地方,
是人体一身元气之所在,具有培元固本、调气回阳之功,灸之可使人元气充足、延年益寿……”
听说……是人身元阴元阳交关之处。
元……阳?
元阳?
好亲切好耳熟啊,好像是上辈子很重要的东西诶……
想着想着,感觉应该是饿了……
虞妙然盯着风长隐秀色可餐的脸,越瞧越觉得自己就是饿了。
此刻,偌大的藏书阁整齐放着一叠叠用绸布包裹的竹简,而她眼中这个特别好看的年轻男人宽大手掌同样包裹抓弄着她最隐蔽之处。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啊……
虞妙然因服了两颗药,感知与她的身体分离,不再像之前病发时躁动得只想要指节深深,现在她好像是灵魂出窍了。
她的人妆容精致衣裳整齐安静乖巧地躺在软塌上,可她的灵魂像是飘出,飘在半空中好奇地瞧着。
窗外春雪寂静,藏书阁内门窗紧闭,连照明的烛光都没有闪动一点点儿,他们都很安静,只有关元穴几寸下芙蓉香被在缓缓蠕动起伏,像虞妙然最近养的春蚕,在桑叶里缓缓爬行蠕动啃噬……
只是春蚕白白胖胖软乎乎没有骨头,而小师父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因常年练剑画符而覆着一层薄茧。
藏在黑暗软塌中的秘密,谁也看不见,但他们都很清楚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虞妙然没有感觉,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和之前一样,像是一笼蒸笼中的包子,热气腾腾,也知道那和主人一样冰的手指在滑过,她最特殊隐蔽的热气冒在他宽大冰寒的掌心,而他的中指像玉制的筷子戳进包子头顶那一圈褶皱……
搅啊戳啊……汤汁溢出……
软塌侧立着一支高高的烛台,灯火煌煌,风长隐五官精致眉眼清冷,冰凉的指节轻柔着她会阴。穴。
她很安静,但灼灼目光盯得一直敛眸的风长隐不得不抬眼望去,一瞧她那满脸馋意,了然问,“晚膳没吃饱?”
清冷的嗓音比平日嘶哑了几分,但虞妙然没发觉,她浅碧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是没吃饱,虽然其实吃了很多,但是她无肉不欢啊,不沾点荤总觉得嘴里没味少了点什么。
因她爱吃甜,风长隐帮她配药时,在不影响药性的情况下总会裹上一层甜霜,她晚上服药时都是极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多吃几颗呢。
好饿……
肚子也适时发出咕噜声,虞妙然看她小师父从被褥中拿出打湿的手掌,泛着异香的水渍沾满手套,在烛光中熠熠生辉,像……汤包汁!
虞妙然觉得自己饿得眼花缭乱,她看着小师父修长干净的左手摘下湿哒哒的透明手套,汁液滴落……就和她早膳吃汤包时,用筷子轻轻戳破包子薄皮,香浓的汤汁瞬间溢出流到蒸笼中垫着的双面硅油纸……
好饿……
小师父用漂亮的手指把她戳破戳出汁了……
想吃包子……
夜色弥漫,已然过了子时,鹅毛般的大雪悄无声息覆盖繁华的上京城。
躺在软塌上浑身无力的虞妙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夕相伴十余载,风长隐扫了一眼便知她不是饿了是馋了,这种无法言说的秘密时刻,一点儿也不羞涩,还能分心想吃的,怕是只有她了。
风长隐用方帕擦拭干净根根分明的指节,起身,桌上放着食盒,食盒下压着一张纸,他拿起来一看,洋洋洒洒一整篇:
“小师父,晚上好啊,我这一个月玩得很开心……你不在我一人也很乖啊,有认真读书,也没有把你养的花花草草浇死……对了,听说这种事要多补肾,肾气不固肾精亏虚则腰膝酸软、疲乏无力、耳聋耳鸣,自汗盗汗、五心烦热……所以我特意嘱咐小厨房准备了十全大补汤……”
看着落款带着笑脸的辛苦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国师大人冷白的手指捏紧了信笺。
难怪他回来时,仆从看他的眼神那么微妙……
见小师父转头看她,虞妙然圆滚滚的大眼睛溢满了甜甜的笑意。
十三年了,他们相识十三年,她总是如此贴心,小师父肯定很感动!
对吧?
作者有话说:
妙儿:我就是这么冰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