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那边理出了一份名单,上头赫然在册的沉柯的名字让她傻眼了好一会儿,沉柯是兵部尚书,也是极为惹眼的,若说真是牵连上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当初顾烜还安慰了好一阵子,毕竟只是拟出的册子,兵部这块肥鱼,是多少人都想咬上一口的,自然也有人想在这地做文章。
沉柯一直兢兢业业,从先帝到如今的新帝,兵部这块就没说出过一点岔子。
事关沉家,自然就不是沉洛衣能敷衍的了。虽然顾烜有说说不定是顾恒估计激她的,但是就算是假的,沉洛衣也不打算不重视这事了。
她自然不信她父亲贪污,但若有人诬赖陷害……即使以后证明清白,那在沉柯的官途上也是一笔污点,她怎么能让自己父亲出现一丝半毫的污点。
所以,她倒要看看,这桩案子,到底是那些人这么不怕死了。
虽说是微服出巡,但瑞王夫妇并未打算隐瞒行程,说是去江南一带散散心去。明白的人心里也清楚这俩人是表面和气,杨亿瑶那事还不知道私底下真相是什么呢,不过现在这顾烜对着沉洛衣处处讨好,也是让人看得明白,指不定去江南还是为了讨她开心呢。
此时,在通往江南的水路上。舒云一边沏茶一边说到:“那侧妃的病也是来的蹊跷,主子就不怀疑吗?”
将茶推到沉洛衣面前。
“蹊跷不蹊跷什么的,也没什么可在意的,若真有蹊跷,我倒想看看,薛长歌是想玩什么。”
沉洛衣不甚在意的说着,端起茶盏。
他们启程之前,一向身体康健的薛长歌突然病倒了。这个时间上病了,难免不会让人多想,认为她是故意生病用来绊住顾烜去江南的行程。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病了,就让人好好侍候着喽,难道还要让顾烜、沉洛衣在一边侍候她吗。
这下侧妃病倒,府中事情就暂时交给了韦芊儿来管理,按资历,就算是薛长歌也不能说什么。
最苦的自然就是薛长歌了,她病确实是她故意得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顾烜注目。她不信顾烜对她一点情都没有了,明明以前说的那么好听,现在却要全都不认账了吗?然而,她这一病,也没有引得顾烜什么注意,他还是和沉洛衣启程了。
她自己倒是卧床不起了。
做了这么多,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后来韦芊儿过来看她,也不曾料到,她居然是来警告自己莫打些歪主意……这个女人,现在代替自己管理后院,她资历比自己深,而且……她到底藏了多深。
然而这后院里的事情,现在的沉洛衣还不想去管里头有多少弯弯绕绕。
“也就是说,江南的知府,徐季这个人周转赃款?”
沉洛衣手里把玩着一柄象牙骨扇,梳理了一下思路,“今年云州的涝灾,有一部分用于救灾的钱财,从他这里,陆陆续续转到了其他人手里?”
按照那册子上拟的,有那么一小部分钱财还在她爹沉柯手上。
顾烜托着下巴,手里翻阅着一本案宗,说:“目前按照皇兄那里的调查,确实是如此。”
一顿,有些为难的看向沉洛衣,“但是,没有确切证据,而且,朝中谁人参与其中,也都还不甚清楚。”
“这也难怪。像这种贪污受贿,定都是谨慎行事,捂得严严实实的。”
沉洛衣手指抚弄着扇柄下的流苏,面无表情,“确是不好查。”
但是,顾恒这个人,怎么可能查不到。他大抵就是故意让她与顾烜来江南的,顾烜这么大了,却还没有一点作为,他这个当哥哥的,总是要为他创造机会的。
“嗯……”
顾烜颔首,又道:“等到了江南,我们就在徐季那处下榻,也好着手。”
“这是自然的。”
她一顿,将小扇握住手里,看着他,“皇兄给你配的暗卫你可都带着呢。”
“你放心便是,有些事情,都是需要那些暗卫的,我当然会好好带着。”
顾烜回道。
“这便好。”
沉洛衣颔首,“到时让那些人物尽其用就是,我就先和冷玉待久一些,她刚到江南,肯定是要置办房屋的。”
“我知道的。”
顾烜听的认真,“到时我们两个分开行动,徐季那里暂时交给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