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信的人已经不少,远不是他一两句辩解可以挽回的。
思及此,归藏门主咬牙切齿:“我们会不会遭天谴不牢你费心,总归你是看不到的,沈明恒,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赵门主还是一如既往说话不过脑子,这话张庭鹤都没敢和我师弟说。”
段知衍凭空出现在沈明恒身边,眼带笑意,不疾不徐地言道,一幅端方贵公子的温文模样。
归藏门主冷笑:“沈明恒都退出浮光峰了,你来做什么?”
“怪哉,就许你后头那几个碧霄、太清、少阴、希仪的长老暗度陈仓,不许我明修栈道?更何况……”
段知衍微微敛了笑意:“三尺青锋斩不平事,即便不是为了我师弟,单只为了正义,也值得我出手。”
归藏门主皱了皱眉,难以置信地重复:“你说正义?”
他已经好久没说过这个词汇,总觉得这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词,每个音节都是可笑的天真,以至于如今说起时还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段知衍说得平静坦然,沈明恒也是一幅本该如此毫不见怪的模样,好似觉得怪异难堪的只有他们。
最过分的是,归藏门主能够清晰察觉到周围“看客”
的气息随着这句话颤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因这个词动摇,只有他们不会。
什么意思?孤立他们吗?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全世界都是好人只有他该死是吗?
归藏门主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这一刻,千夫所指的羞耻心激起心头强烈的怒火,他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人。
在此之前,他要先杀了沈明恒。
归藏门主双目赤红,他暴喝一声,灵力涌动,一道气劲宛如利刃般向沈明恒刺去。一时间风云激荡,似乎流云的度都快了许多。
段知衍本能将沈明恒往后一拉,他衣袖拂过,刹那如冰雪消融,云销雨霁。
做完这一切段知衍才反应过来师弟似乎不需要他保护,他默了默,松开抓着沈明恒的手。
段知衍余光看向归藏门主,戏谑道:“师弟,你上吧,师兄帮不上太大的忙,但至少杀这个赵门主不是问题。”
混战一触即,周围躲着的人默契地往更远处避了避。
这么多渡劫期打起来,打得这一方空间破碎、出现时空乱流都不奇怪,他们可没本事掺和。
*
沈明恒在打架地时候,祁元修、祁兰倾、6星赫三个人在躲藏逃命。
托当年前往天衍宗拜师路上的东躲西藏,昨天夜里祁元修还真混进了祠堂。
意料之外,祠堂并不昏暗,虽然大门紧锁,但两侧都开着窗。
如水的湛蓝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伴着祠堂内悠悠闪着的橘黄火烛,本该是诡异的画面,却莫名显得温馨。
被罚跪的6星赫坐在蒲团上,对着先祖的牌位告状。
“先祖,你们看看我爷爷,他干的是什么事啊?简直丢尽了咱们家的脸!”
“您可得好好教训他,一点儿都不像话,完全没有6家的气节。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缩着脑袋当乌龟,自己胆小还不许别人勇敢。”
“先祖,您评评理,我哪里错了,他凭什么罚我?”
祁元修刚从窗户翻进来就被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砸了满头,连同心里的警惕与提心吊胆也被砸了个七零八落。
他无奈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聊天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6星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改换成一个适合出手的姿势转头去看,下一秒目光中的警惕化作惊喜:“师兄!”
祁元修头疼:“你小声点。”
“没事,我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天天大喊大叫,我爷爷嫌烦,下了一个隔音禁制,外面听不见的。”
他还挺骄傲。
看起来没受罪,祁元修放下心:“你一直没回复玉符消息,我担心你出事,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