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氏被她这么一骂,似有不甘,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她睁眼盯着小苏欢只是众人的错觉。
苏老太家里也做白事,对这方面有些忌讳,即便李氏闭上眼睛也还是不放心,叫村邻们都散了,别聚在这儿看热闹,免得沾了晦气,又嘱咐张红壮这几晚睡觉多留心,要是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别轻易开门,便带着苏老二匆匆回了家。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进家门的时候,一股邪风忽然吹来,冷的苏老太浑身寒颤。
张李氏的魂藏进了小苏欢的肉体中,蓦地睁开眼睛,对着苏老太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张招娣一辈子好运,连她孙女儿都是身负大功德之人,如今她占了这肉身,必定要搅弄得张招娣家破人亡,让她和她一样,含恨而死!
苏老太没觉孙女儿的肉身被李氏这个孤魂野鬼给占了,抱着孙女儿回屋后,煮了一碗生姜、柴胡做的驱邪安神汤给孙女儿喂了一点后,自己也喝了一大碗定神,随后把前阵子庙会上求的镇宅符在房屋各处门框贴上,又在院儿里放了几挂鞭炮响了一阵,她这才安心了些。
苏老太前脚刚到家,晏家后脚也坐着宫里的马车回来了。
晏家一到家,就找苏老太,跟她聊起了苏仁礼的事,原本他想隐去这身鞭伤的来源,但觉着伤势如此明显,应当瞒不过苏老太和几个叔叔,便如实跟苏老太说了。
苏老太见到晏家这一身鞭伤,脸色虚弱苍白的样子,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连忙叫刘莺莺烧热水,叫苏老二、苏老三去帮着晏家擦洗身子,上药,直到换了身干净衣服,吃过热腾腾的汤饭后,才叫他回屋休息。
屋子里静下来后,苏老太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对李素梅道,“若家哥儿说的都是真的,只怕仁礼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他当年明明是上京赶考去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什么东厂提督了呢?”
李素梅看着晏家受的那身伤,心里也疼,对苏老太道,“娘,明儿我回一趟娘家,看我娘那边打听到什么内情没有。照家哥儿说的情况来看,大伯不联系咱们反倒是好事。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叫二哥二嫂把晏和接回来,这次在博雅书院里,有人连家哥儿都敢害了去,下一个难免不是和哥儿!”
苏老太不懂朝政之事,可也知道李素梅说的对,闻言叫苏老二、吴春荷立马去一趟博雅书院,将晏和接回来,暂时在家学习。
张李氏见苏老太心乱,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操控着她最疼爱的小孙女儿的肉体,张口狠狠朝苏老太的手背咬下去。
正月一过,小苏欢就八个月大了。
她上下各长了两颗门牙,咬起人来也是疼的。
幸好李素梅眼疾手快,一把将小苏欢抱过来,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面上对苏老太笑道,“娘,五丫好像饿了,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我给她换尿片。”
“嗳。”
苏老太应了一声,离开屋子去了厨房。
里间内,李素梅抱着恢复如常的小苏欢打量,心里疑惑。
闺女平常跟她奶奶最亲了,就算想磨牙了也只会乖乖找磨牙棒啃,从来不会这样伤人,今日为何忽然性情大变,此刻却又跟没事人似的呢?
李素梅心有疑虑,决定这几日先将闺女带在身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