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说糯米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还是建议观察一段时间再接回去。这刚好和阮年的计划不谋而合。他先是回了一趟家,整理了足够半个月使用的换洗衣物,又去商场买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和4-8岁小孩子的衣服,连带着各种用得上的东西,全部寄到了一个有些偏远的地址。
快递员听到他报出来的地址后,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oga一眼,一脸难办的表情,“先生,您这个地址是在未开发的山区边缘,这么多东西,要一天之内送到,实在是有点……”
这样的话阮年这两年已经听到很多次了。但他也不恼,只是无论对方怎么好说歹说都坚持要一天内送到。
“运输费用我可以加的。如果你这边寄不了的话,我可以换一家。”
oga态度难得强硬,快递员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运费却翻了好几倍。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阮年挨个给通讯录里的几人发了消息,便带着自己的行李和画具,乘上了一辆有些特别的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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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延连轴转了20个小时后,才终于能够缓口气,稍微打理一下自己。
身高腿长的alpha腰间随意地围着浴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查看收到的消息。
置顶的聊天框里有三条消息。前两条是好几个小时前发来的,只是他那时正是最忙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点开看那两个一分钟左右的录像,最后一条是不久前发来的。
牧延先点开了第一个。
阳光透过窗洒在纯白的绒毯上,他的oga坐在窗边,拿着橘色的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一只蓝眼布偶猫竖着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转圈、打滚,小爪子拨弄着逗猫棒末端的白色绒球。青年突然起了坏心思,将逗猫棒举高,看见小猫咪伸直了身子也没法抓到、气得原地转圈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眉眼舒展着,唇角微弯,眸子里全是笑意,让人想温柔地腻在他眼底的星湖里。
精神上的疲惫在看到他的笑容那一刻时全都消失不见了,牧延恨不得再多出一双手,快一点把这里的工作处理完,然后去见他的小王子。
alpha唇边不知不觉也挂上了笑意,他点开第二条视频,一开始画面漆黑一片,过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画面一下子亮了起来,却像是被推倒了一样,视角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一阵摩擦声后,镜头被重新拿起,对准了青年的怀里。
画面从青年的脖颈开始,看不到他的脸让alpha有些遗憾,但他的锁骨和白皙的手指却一览无遗。
oga将糯米抱在怀里,捏住了它的两只小爪子,像是打招呼般朝镜头处挥了挥。
“你好呀,我是糯米噢,是阮年养的蓝颜布偶猫,今年一岁半啦。”
oga模仿着小孩子撒娇时的腔调,声音甜丝丝、软糯糯。
“主人告诉我,我很快就会有一个新主人啦,是一个……”
阮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下去,“……是一个很帅的alpha噢。”
“医生说我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住啦,主人说新家很大,还有漂亮的花园。新主人要好好工作,注意身体。这样才能早一点来接我回家哦。”
青年微微扬起的尾音像是一把小绒刷,扫过的地方无不温暖熨帖。oga用这种方式,含蓄又委婉地将叮嘱说给他听,牧延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有点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情绪。
那是来自家庭的归属感。
[阮年:明天要去山里采风啦,不用担心我,我去过很多次了的。]
阮年在出发前就告诉了牧延他具体要去哪里。alpha不放心地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做足了功课并再咨询过大舅子后,才勉强同意放他一个人去。可现在看到阮年发来的消息,他还是有一点无法安心。
进程确实要加快一点了。
alpha在心中默念。
男人又将录像看了两遍,仔仔细细地保存并备份后,似乎还有些不满意,手指轻点,改掉了联系人的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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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颠簸了一天一夜后,阮年才风尘仆仆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蓝天白云,放眼望去是层层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不绝,在雾气的缭绕下显得愈加朦胧深远。
任谁也想不到,在群山脚下会有一个小小的教堂。
教堂的年代似乎有些久了,白色的圆顶和砖墙微微发灰,攀满了绿色的苔藓和藤蔓,沉淀着时间的厚重感。可教堂的门口和小院子却干净整洁,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着。
门口早就有人在等着了。
“小年,好久不见了。”
身穿白袍的薇薇安教母迎了上来,给了阮年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薇薇安。”
阮年微笑着回拥了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老妇人,眼底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怀念和眷恋。
“孩子们知道你要来,都很想念你呢。这一次准备呆多久?”
薇薇安引着他朝教堂后的小院里走,隔得远远地便能隐约听见孩子们的欢笑声。
阮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这次会呆十天左右,我给孩子们带了很多的礼物,一会儿应该就能送到了。”
木头栅栏吱呀一声打开,在院子里玩闹着的小孩听见了动静,不知是谁发出了惊喜的叫声,然后就一窝蜂地涌到了狭窄的门口。
“年年哥哥!是年年哥哥!”
“哇!年年哥哥回来啦!!”
约莫七八个孩子一股脑地冲了过来,阮年抱住了一个,还没站稳又被另一个抱住了腿,oga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好在身下就是柔软的草地,倒是不疼,只是白色的毛衣上沾上了不少泥土和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