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
梨霜点点头,再看向银川时,眼里露出同情之色。估摸着他是痛失所爱,才神志不清发了癔症。
“那个。。。”
她掩嘴咳了咳,走到近前,双手一负,端起青梧说教他时的架势:“兄台,逝者已矣,你也莫要太过伤神,该往前看才是。”
银川眸中一揪,胸口似被巨石重重撞了,沉闷拥堵。
“你。。。让我往前看。。。”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你纵然沉溺在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银川薄唇一抿,眼底浮浮沉沉:“可她若有一天能活过来了呢?”
梨霜凝了凝,心中暗自嘀咕:人死了哪就能那么容易复活,就连她那也是沧凌费了两千多年,才救活的。
面上却笑了笑:“若是这样自然很好,只生死伦常总有规律,只怕她纵然活了,也忘记以前的事了。”
就比如她。
银川拳头骤紧,死死抠着匣子:“可我若不想她忘呢?”
梨霜叹了叹,耐着性子道:“既然忘了,那便是上天注定,再怎么强求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银川眸中一揪,忽然朝她逼近:“你当真这么认为?”
梨霜蹙了蹙眉,下意识拉开距离,神色冷了几分:“自然,若明知没有结果,还一头撞到底,那便是自取灭亡,是傻子!而且她若思慕你甚深,想来是不会忘记你的,若忘记了,那段记忆对她而言,想必也不太重要,既然如此,你何必还揪着不放,自讨苦吃?”
迎着她淡漠的目光,银川心里似无数绵针齐齐扎了进去,密密麻麻,痛意越揪越深。
当初他忘了她,梨霜就如此刻的他一般,揪着过往紧紧不放,最后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如今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好似一阵寒风冷雨,将那段炙热、刻骨铭心的过往的吹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她。。。否定了她曾不顾一切,也要捧出的滚烫的真心。。。
银川挑了挑唇,眼眶酸涩的像是被针扎了,滚热的泪在眼尾打转。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去,捧着匣子一步一步往外走,双腿好似走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痛的发颤。
天色渐暮,如血的夕阳透过山头映在他身上,衬得他消瘦的身影越发苍凉萧索。
凝着他远去的背影,梨霜恍了恍,眼底露出些许歉疚。
她本意是想劝他放下过往,好好生活,怎么好似雪上加霜了?
正思索着要不要再安慰他两句的时候,银川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匣子砰地掉到地上,他颤抖地伸出手,想捡起来,不料脸色一变,竟猛地吐了口血。
梨霜一惊,下意识跑到跟前,见他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双眸呆滞凄凉,刺目的血红从他嘴角缓缓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还好吧?”
她试探地问。
银川抬眸望向她,猩红的眼眸泛起深深的眷恋与痛楚。
“阿梨。。。”
他唇角微扬,颤抖地伸出手,朝她指尖缓缓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