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抿着薄唇,朝梨霜望去,眼前依稀浮现出,他师傅温柔纯净的面容。
他扬了扬唇,眼眶逐渐湿润。
药王长长一叹,将他扶住,朝梨霜道:“你和昊京且等着,老夫先替帝君诊治。”
“我没事,你先。。。咳咳。”
银川连忙拒绝,却被药王瞪了一眼。
望着银川煞白的脸,梨霜目中露出些许复杂,淡淡道:“你先去吧。”
银川怔了怔,眼底掠过一阵烟云,药王乘机将他拉进内室。
望着紧闭的门扉,梨霜叹了叹,走到昊京面前,眸中一红,泛起深深的酸楚和歉疚,手越攥越紧。
昊京,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天两夜。
当余晖渐落,整个天宫笼在黑暗中的时候,药王终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脸色疲惫,深深地舒了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
见他如此,梨霜知道银川大约是无虞了,刚要开口,药王摆摆手:“老夫简直累死了,你且让老夫歇歇,把昊京带到厢房安置了吧。”
“好。”
梨霜凝了凝,朝他微微福身,待药王出去之后,她刚走到昊京身前,耳畔传来一个暗哑的声音。
“阿梨。。。”
她微微一僵,回身望去,融黄的烛光中,银川立在门口,身形颀长削瘦,银白华发如云披落,与洁白的衣衫交相辉映,衬得他越发冰姿雪魄。
只他眉宇间笼着淡淡的沧桑,下巴上胡茬点点,与她记忆中超凡脱尘、飘逸清隽的男子,恍若两人。
她恍了恍,随即移开目光,皎洁的脸上笼着淡淡的清霜。
“多谢。”
说罢,将昊京吸入掌心,举步朝外走去,身姿笔挺,傲然的好似一枝寒梅。
凝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银川眸中一酸,袖中的手越攥越紧。
出去之后,梨霜按照小童的指引,将昊京带到了西厢房,并燃了安息香,令他陷入昏睡,自己则和衣躺在床上,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棂映在她脸上,如同镀了层薄薄的雾。
她暗夜中熟睡的昊京,脑海里不断浮现种种过往,初见时他温润如玉的笑意,相交时他满含关切的目光,以及他在西荒奋不顾身救她的情形。
那时,他浑身浴血,却宁死不退。
可偏偏,她满心满眼只有银川,甚至为了他,落得那样的下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吗?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蕴满凄凉的泪水,是为昊京,也是为曾经的自己。。。
窗外,斑驳的树影下,银川静静立在那里,身如孤松,眸光幽幽,手心里的棋子越攥越紧,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微芒。
微风过处,他发丝飞扬,与夜色渐渐融二为一。
两天之后,药王终于来了,问清楚前因后果后,脸色陡变:“什么!吞天兽的元丹?”
“嗯。”
望着他神情,梨霜很是忐忑。
药王沉沉一叹,道:“据老夫方才探查,他与那元丹想必已融为一体,只吞天兽魔性太强,元丹里更是充满了浑浊之气,这才吞噬了他的心智,你且等一等,让老夫试试。”
“多谢!”
梨霜薄唇一抿,抵着额头,深深行了一礼。
随后,药王立即将昊京搬去药庐,梨霜则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连着两三天都不曾进过水米。
见她如此,银川眼里满是担忧,亲自熬了一锅粟米百合粥,端到她面前,柔声劝慰:“阿梨,纵然你担忧,也得顾着自己,你还是。。。”
话未说完,梨霜已满是不耐,随手一打,竟将滚热的粥水打翻了,泼得银川满手满袖都是。
他眉梢一颤,连忙缩回去,硬扛着没有出声。
那粥刚出锅没多久,瞬间便将他的手烫红了,还起了几个亮晶晶的水泡,瞥着他烫伤的手,梨霜微微一滞,双手随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