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见孟静婉愣在车内,不由在外轻声提醒她:“孟姑娘?孟姑娘到了。”
孟静婉下了车,见裴绰竟在几步外等她,她连忙跟上前去,正想着要何时开口与他说,她想独自回家养伤的事情,方才在车上,赵信城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她也不知,现在合不合适岔开话题,万一再等一等,裴绰便心软松口了呢?
孟静婉跟在裴绰身后,她思虑着事,一时没能注意到,前面的裴绰突然停下的脚步,她便毫无防备的撞到他的背上,硬邦邦的,撞得她鼻尖通红。
孟静婉顾不得自己头晕,连连退后两步。
裴绰神色不善的回头转身,他面对着孟静婉,见她捂着鼻子不住的向自己道歉。
“为何不来求本官?”
他却问她。
孟静婉闻言一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裴绰话中含义,她有些疑惑的开口:“大人…?”
“本官问你,为何不来求我。”
·裴绰又说了一遍,神色愈发的不友善。
孟静婉呆呆的看着裴绰,半晌才疑惑的,不甚相信的开口:“大人是说经卷阁的事吗?”
“难道本官还不如一个小小侍卫?”
裴绰眯眼。
孟静婉立即摇头。
“臣女…臣女只是想…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敢来打扰大人。”
“本官许你打扰。”
裴绰一字一顿的开口:“这次的事,本官念你第一次犯蠢,可以不计较,赵侍卫的职务也可以不免去,但是他的板子,你的……”
裴绰话语一顿:“你的处罚,不能免。”
裴绰一通话落,孟静婉反应过来,立即谢恩。
裴绰瞧着自己身前,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正向他屈膝行礼的孟静婉,一甩衣袖,转身继续朝裴府大门处走。
孟静婉连连追上几个台阶,从后唤他:“大人。”
“大人…臣女以为回家养伤便好…臣女着实不敢太过麻烦大人。”
裴绰闻言半侧过身,回头看去,对着孟静婉那张略带苍白的小脸,笑了笑:“怎么?今日又不想进我裴府的大门了?”
孟静婉知裴绰又是在嘲讽她。
她方才还感激他终于通几分情理,果然本性难移。
“臣女一直未曾妄想过。”
她低着头,闷声答。
裴绰闻言,彻底转过身子,朝前走了几步,他攥住孟静婉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朝府内走,边走边说:“本官现在许你妄想,好好珍惜着,本官的府邸,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
孟静婉脚下踉跄,她带着几分挣扎,不想随裴绰入府。
裴绰自然察觉到那小的可怜的反抗的力道,他忽然停住脚步,再回头看来时,眼神中已没有方才那些玩味的笑意,似乎又冷了下来。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那日书房,本官召见孟敬国的事,不希望有第四人知晓。”
“臣女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孟静婉连忙回答。
他闻言眯了眯眸:“若是教我发现…我会连着你一起”
他说着攥着她手腕的大手一松,他的指尖向前,探上她的颈子,触到她几不可查的喉结,在其上轻划一道。
那触感,教孟静婉的身子瞬间颤抖起来,不可控制的打了一身的冷颤。
裴绰不再看孟静婉,他继续转身朝府内走,语气不容置疑:“裴六,去为孟姑娘备一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