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石成金?”
唐年愕然。
衡玉但笑不语。
见衡玉不欲说,唐年也就转了个话题,“三月后乃父亲五十大寿,为兄如今正准备拟写请帖命人派给各大门派。”
有些门派距离唐家庄甚远,他让人将请帖送到那些门派也要一个月脚程了。等那些门派备好贺礼赶来唐家庄,三个月时间已经不剩什么了。既然寿宴要大办,自然此时就要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自父亲病重缠绵病榻后,唐年便日日勤练剑法,如今剑法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想起那些因为父亲病重而对唐家庄虎视眈眈的人,唐年眼底划过几分凌厉的杀意。
但他此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唐年只能暂时将这份杀意压下去。
衡玉对杀气的感知很敏锐,她抬头瞥了唐年一眼,又在唐年感知到之前收回了目光。
“彼时各大门派前来祝寿,想必门派中的青年才俊也会陪着门派中的长辈前来,到时候玉儿可以好生挑选一番,看你可有看得上的。”
唐年说完之后细观衡玉神色,才现她听完这一番话一脸平静。
即使是爽朗如江湖女子,听到自己的婚事也必然不会如此落落大方,丝毫不忸怩,一时之间唐年倒是现自己妹妹身上有了些新的变化。
不过若是玉儿嫁给了江湖中人,性子还是要有所改变为好。
这么想着,唐年便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衡玉在唐家庄呆了将近两个月,这具身子一开始多走几步路就受不了,如今在她日日坚持锻炼之下已经有了不少力气,至少挥剑的时候也有了几分威慑力。
这时候衡玉与唐年提出她想要出去外面逛一逛。
唐家庄所在的唐县乃是唐家庄势力范围,所以听到衡玉提的要求时,唐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应允了,只不过还派了两个武艺极高的侍卫一路跟着她。
衡玉以前身体不好,一向很少出唐家庄,现在唐年观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见衡玉提出要去走一走,也只当她要散散心。
“小姐,集市真热闹。”
碧锦对衡玉说道,神色间有几分难掩的欢快。
她自幼便贴身伺候原身,原身一直呆在唐家庄中,常年不出唐家庄,再好看的风景也看厌了。而碧锦身为她的贴身婢女,自然也要一直陪着她的。
碧锦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性情活泼的小姑娘,喜欢热闹也是自然的。
现在碧锦得了机会,看集市上卖的任何东西都觉得有些好奇。今天又是每五日一趟的赶集日,街道两旁还真摆着一些不贵重但颇为精巧的小物件。
衡玉容貌极盛,为了避免麻烦,在头上戴了一顶纱帽。只是不同与普通的纱帽,她这顶纱帽是特制的,从里往外看得真切,从外往内看,只能模模糊糊瞥见面部轮廓。
衡玉在旁边听着碧锦说话,倒也不嫌她聒噪,任她在耳边感叹,只笑笑不语。
街道上人来人往,衡玉与碧锦走在前面,唐年派出的两个侍卫跟在她们三步之外,时刻警惕着四周。
“驾!”
突然,有御马之声在街道上响起。
衡玉微微蹙起眉来。集市这般人挤人,竟然还有人敢当街御马。
她正要拉着碧锦往旁边避去,可已经察觉到不对,偏头一看,才现那马匹距离她们已经极近。衡玉连忙伸手一拉,碧锦堪堪避开那匹马。
突然这么一用力把碧锦拉开,衡玉自己也是一踉跄,重新站定时鼻尖嗅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她回转身子,就见跟着她的一名络腮胡子的侍卫正双手持刀,而他的刀尖已经完全没入那匹马的腹部。
退后一步,刀从马腹中抽出,马血淋了一地。那个侍卫已经提前往旁边移开,不曾有一滴血落到他的身上。
这样凌厉的刀法,唐家庄果然藏龙卧虎。
“好!”
衡玉率先鼓掌叫好。
旁边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叫好。
隐隐的还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
“当街纵马,就不怕伤了人吗?”
“你懂什么,你看那人的装束,白底蓝纹,腰间缠有蓝白交加的腰带,想来应该是沧浪阁门下弟子。”
“沧浪阁弟子又如何,这里可是唐家庄的势力范围。”
有人不屑道。
“沧浪阁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如果他恼羞成怒动手打伤了你,你真以为少庄主他们会为我等主持公道不成……”
衡玉将这些议论尽听了去,眉梢微扬。
比起侠以武犯禁的江湖,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江湖。
“你有病吧,当街纵马,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差点被撞到的碧锦惊魂未定,稍微回过神后立刻指着那个骑着马的年轻男子怒喝道。
年轻男子因为冲劲的原因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脚腕处有些伤到了。他看着自己座下宝马被刀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已是怒了,又听到碧锦的怒骂声当下更是怒极,“大胆!”
“你才是大胆。”
衡玉轻笑出声,语气却很是凌厉,“在我唐家庄势力范围内也敢如此张狂,莫不是欺我唐家庄无人。”
男子脸色一变,当下讪讪无言,他的确是看不起已经逐渐败落的唐家庄,但这些事自己私底下心知肚明就好,实在不能摆到台面上说话。
临街酒楼的二层楼靠窗位置,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端着茶杯默默饮茶,目光落在下方,原本平淡无澜的目光渐渐染上了些许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