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宽广的公共绿化广场上,呼啸的冷风声伴着倏倏雪花,男人被她闹得冁然而笑,直笑得忍不住扶额叹气,从喉间溢出的低悦笑声像是奏鸣的大提琴,传进盛柠的耳朵里却一点也不显得好听,格外刺耳,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他笑够了,终于记得关心地上的人。
“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
盛柠依旧没动作,她决定至少在冻得失去意识前,都要有尊严地把他的话通通当成放屁。
“嫌做人太累,想变成冰棍儿了是吗?”
一只大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她还是在装死。
温衍只好弯下腰,动手一把将埋在雪里的人给提了起来,可是刚把她提起来,盛柠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蹙了蹙眉,面朝她单膝蹲下,一只胳膊搭着膝盖,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盛柠,摔傻了?”
盛柠看到了他眼角眉梢处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意,咬着牙闷闷说:“你笑屁。”
温衍勾唇反问:“干什么?自己做了蠢事还不让人笑?”
“那是意外。”
盛柠反过来指责他,“打个雪仗玩玩而已,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那是打雪仗?”
温衍回想起她刚刚那凶神恶煞冲他跑过来的样子,冷哼道,“我看你是要活吃了我。”
盛柠瞪了他一眼:“那是你把我惹毛了。”
“惹毛了你就要吃人?”
温衍问,“哪个姑娘家的像你似的这么皮?”
盛柠不甘示弱地反问:“你还是个男人呢,打个雪仗而已,你让都不让我一下,你有绅士风度吗?”
温衍语气淡淡:“哦,技不如人就开始跟我论男女了。”
“那是你比我有经验。”
盛柠为自己辩解,“我老家那边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我上大学来了燕城以后才开始打雪仗的。”
“我也是上大学后才开始玩的。”
温衍轻蔑地睨了她一眼,“而且大学毕业后就没这么玩过了,真要算起来,我打雪仗的经验还不如你多。”
盛柠不信:“你上大学前没玩过吗?”
温衍莫名道:“没人陪怎么玩,一个人玩那不是傻子么?”
没人陪是什么意思?是没人陪他还是他从小就高冷不近人情,不需要人陪?
盛柠还想继续质疑,被他沉声打断提醒道:“再不起来裤子要湿了,我这儿没裤子给你换。”
她连忙站起身来,下意识摸了摸屁股。
还好坐地上的时间不久,裤子没湿。
温衍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那没点避讳的摸屁股动作,转头避开视线低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