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看着谢煐,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在散发着无形杀气的剑。
只是,杀气伤人也伤己。
白殊仿佛没察觉一般,温声开口:“我听闻,殿下反杀叛军之时非常英勇,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
谢煐刚才因为回忆而变得目光悠远,此时重新聚焦在白殊脸上,看他带着轻浅的笑,眼中皆是期待听故事的光芒,心里忽地就柔软了下来。
于是,剩下的绘画时间,便在谢煐慢慢讲述自己如何取得那场胜利当中度过。
白殊画完最后一笔,起身将图交给谢煐,自己去盆架前倒上水,洗净拿碳笔弄脏的手。
谢煐拿着不大的画纸,看画的眼中带有难以克制的惊奇。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画法,线条很多,色彩涂抹得浓浓淡淡,却能将他画得格外逼真。
白殊洗完手回来,笑问:“如何?”
谢煐抬眼看他:“你这画法是……”
白殊竖起食指压在唇前:“别问。”
问了他还要编个来路,麻烦。
谢煐盯着他眼睛看过片刻,又垂眼看画,最终问道:“这画可能给我?”
白殊已经坐回椅子中,笑着一摆手:“回头让知雨把缝线拆开,将这张取出来给你。其实我就是想给你看看这画法,然后,你和我描述一下史更汉的模样,我把他画出来,应该比你们那种更容易找人吧。”
虽然白殊并没有听描述画像的本事,不过他有小黑。小黑可以先从影视数据库中拼出一个人,他照着画出来,再慢慢修改就行。
白殊追问:“殿下觉得这办法行吗?”
谢煐却看向他的右手:“且等明日……你的手要休息。”
白殊也看看自己的右手,笑了:“好,那就让它休息。”
*
这日晚间,谢煐擦洗回来之时,白殊已然入睡。
帐内还留着了支小烛,用黑纱罩罩着。他停在入口,似在犹豫,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向床——白殊的床。
谢煐在床沿坐下,定定地凝视白殊,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熟。
两人自离京以来一直同住一处,谢瑛起得早睡得晚,对白殊睡着时的模样已经相当熟悉。
白殊的睡相很好,即使翻身动静都不大。睡脸也很平静,眉头总是舒展的,气息轻悄而绵长,淡色的唇放松地微合,好像每晚做的都是美梦,从来没有烦恼。
即便是在北山行宫那一夜,以及昨夜,他也是睡得这般香甜。好似睡前的那些事,都没有在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谢瑛抬手抚上白殊的脸,拇指从他眼尾一路滑到唇角,再极轻微地抹过他下唇。
微弱的光中,谢瑛看得有些出神。
若说行宫那晚,白殊应允还有中药的原因。可昨晚,他那样纵容自己,回应自己,是否说明……他也愿将这婚事当真?
还是,只因为喝多了酒,趁着醉意胡闹?
上回行宫里,白殊说是意外。这回,他还会当成意外吗?
谢瑛缓缓压下身。
现在他很想确认——没有喝酒的白殊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睡在床前蒲团上的黑猫睁开眼,无声地微微抬起头。
谢煐并没有察觉,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白殊脸上。
他停在白殊上方,两唇将碰未碰。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