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个身形精瘦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梗着脖子道:“不知大人传草民何事啊?”
老胡便当着众人面将文书念了一遍,末了,说道:“现奉徐大人令,拿你回衙门,禁身七日。”
言罢,手一挥,示意身旁差役上去拿人。
姜同挣扎着不肯走,姜氏其他人也站出来阻拦道:“他们何家人根本就没有用心找过阿同,如今不止没有补偿,徐大人还要抓阿同去坐监,凭什么?我们不服!”
老胡就怕他们各认死理纠缠不休,他向来也不善言辞,正头疼间,眼尾余光忽然扫到一片官袍衣角,随即便听一个女声似漫不经心地道:“何家人有没有用心找过姜同我们不管,也不归我们查,但姜同三年无消息且无视官府断令是事实,我只是来执行公务,无关人士烦请让一让——”
姜同皱眉打量着她:“你是何人?”
“这是我们任县尉,方大人。”
老胡立刻介绍道。
姜同愕然:“哪有女子为官的?”
谢晚芳这头已接过了何家人先签字画押好的判案文书,看了眼,然后往他面前一递:“我啊,现在你不是看见了?”
又似随意问道,“你是在这里签,还是回衙门再签?”
姜同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第三条我不服,还有,我要何家赔两倍彩礼!”
谢晚芳并不搭理他,只将文书折好收起,转头对老胡等人道:“那就带回衙门再说。”
衙役便准备将他拽走,姜氏众人刚才顶撞老胡不过一时出于与何氏械斗的激愤情绪,此刻略略冷静后又见是县尉亲自到场督办,不禁纷纷有些迟疑起来。
姜同情急之下猛然一挣,竟从袖管里“铛”
地掉出一柄匕来。
谢晚芳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眼。
后者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俯身飞快将匕捡起,只是还未来得及抓稳,手腕处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周围人只听清脆地“咔”
一声,伴随着姜同的惨叫,他的手也耷拉下来,匕随即重掉落在地。
“竟然在本官面前动凶器,”
谢晚芳面不改色地捏着他的腕子,眉毛一挑,说道,“看来你这七日确实少了,若判你一个‘意图刺杀官员’,流放都是轻的。来人,给我锁了!”
老胡等人回过神,忙上去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三两下就给上了锁链。
她当真也没有半点要继续耽搁的意思,回头对姜家那边挡在前头的人说道:“行了,忙你们的去吧。”
姜氏众人:“……”
谢晚芳带着手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刚走出村子不远,姜氏大
家长就坐着牛车亲自赶了上来,喊了好几声才终于把人给叫住了。
“方大人,”
姜氏大家长跳下车冲着谢晚芳便是一礼,“阿同不懂事,还请您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