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学校回来,导师挺好的,校园也没什么变化。”
庄纶说,“喜鹊更多了。”
裘锦程揉揉眼睛,看见裘二宝叼着球端正地坐在面前,他指向水渠:“二宝,去把球洗一洗。”
黑白边牧摇摇尾巴,颠颠儿地朝河道跑去。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喜鹊偷衣架搭了个巢,树杈撑不住重量,掉下来砸中了院长的车。”
庄纶说,“之后每年,我们院都要巡视一下树上的鸟窝。”
“那鸟记仇得很,谁捣它的窝,它就追着谁叨。”
裘锦程说,“廖家贵捣过一次,吓得不敢出门,我给你买饭的时候还得帮他买一份。”
他语气轻松,内容却惊出庄纶一身冷汗,“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这恋爱谈得够劲儿,买一送一。”
“你别以为你把廖家贵收拾了这事儿就算过去。”
裘锦程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狗爪印,“二宝,洗完了没,回家了。”
河边玩水的裘二宝耳朵竖起,摇着尾巴冲向裘锦程,把球放进塑料袋里,乖巧地坐在原地让主人扣上牵引绳。
“锦程哥,哥。”
庄纶隐约想起了这段过往,从他的视角来看,只是一句不起眼的嘱咐,【廖家贵招惹了喜鹊不敢出门,哥你帮忙多买一份饭吧】,他不明白为什么裘锦程记了这么久,“然后呢,廖家贵说了什么?”
“他说,”
裘锦程深吸一口气,记忆中的细节刻入骨髓,是令人窒息的恶心和羞辱,“你不愿意庄纶给我花钱,还不是要乖乖给我送饭。”
听罢庄纶顿时慌乱,他瞪大眼睛,强调道:“我不知道!锦程哥,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过分。”
“你有无数次机会远离他,选择相信我,但你没有。”
裘锦程说,“你逐字逐句听取他的建议,考验我,考验爱情。廖家贵爱钱且小心眼儿,你和他一丘之貉。”
说到这里,裘锦程的眼眶泛红,他不仅在骂庄纶,还在骂以前眼瞎心盲的自己,“说到底,你只是不相信我罢了。”
“我不相信有人无条件对我这么好!”
庄纶抬高声音,“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无条件的包容我,我想知道你爱的是我还是爱我的钱。”
“爱你的钱?我裘锦程在你眼里和廖家贵一个水平?!”
裘锦程原本只是烦躁,现在着实被庄纶惹恼,“我爸是校长,我妈是老板,我跟廖家贵那个土里刨食的穷鬼不一样,我家虽然没有上亿的资产,几千万还是拿得出来,我需要为了钱巴结你?你他妈脑子被狗吃了?”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十一岁那年家里拆迁得了十几套房产。我爸妈说我弟弟是福星,刚出生拆迁办就来谈拆迁款。”
庄纶说,“拆迁之前,我白天上学,放学帮家里卖熟食,我经历过苦日子,把钱看得重。我爸妈忽视我,同学朋友也是靠钱维护关系,你不图我的钱,又为什么爱我。”
“我表白之前,你跟我讲过你家有多少套房子吗?”
裘锦程问,“是廖家贵那个钱眼儿里钻出来的王八蛋见人就吹你家有钱,猎德有房。”
“我不在乎你的钱,你穷困潦倒也好,荣华富贵也罢,和我有毛线关系。”
裘锦程别过脸,将狗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迈步向前走,“反正我现在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