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大洋彼岸的旧人,郁卉迎也有所耳闻。
多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曾在国内aa级证券公司身居高位,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帮助司承邺公司成功上市,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却毫无伤,远走美国,现任一家知名风险投资集团md。
她办公室桌上的一本金融杂志里就有她。
如此想着,连信号灯变颜色都没注意,直到旁边司嘉云淡风轻地提醒一句“郁阿姨,绿灯了”
,思绪才一敛,松油门上路。
连着两天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在呼吸间充萦,司嘉整个人显得有点恹,拍完片子医生说是轻微软组织损伤,给她重新上了点药。而后郁卉迎去排队缴费,她就坐在候诊大厅的等候椅上,屈着腿,额头抵着膝。
昏昏欲睡之际,听见头顶一道试探的声音:“……司嘉?”
司嘉闻声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大高个儿,戴着副半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也穿着一件校服,只不过胸口是联高的字样。
那男生在接触到她疑惑的视线后笑了笑说:“你不认识我了?祁颢宇,初中在你隔壁班。”
名字一出,又是两秒的辨认和思忖,司嘉才在记忆深处搜刮出这号人物。
是他啊。
初中时她们那届化学挺天才的一个男生。
而她,好像就侯氏制碱法中碳酸氢钠为什么是沉淀和他争论过一节课。毕竟那时候的她,是作为年级里优等生培养的。
一些久远的泛黄记忆就这样劈头盖脸地砸向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细微地动了一下,换来祁颢宇关怀地问:“你的膝盖受伤了?”
思绪被拉回,司嘉以一种不然我来医院干什么的眼神看着他,语气还是淡,不以为意地答:“哦,摔了一跤。”
然后意识到话题既然到了这,她基于礼貌地回问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
祁颢宇也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跟人打架是件多不光荣的事,把额前的捋起来给司嘉看。他那儿细长的一道口子,血迹已经干涸,但直视着还是有点触目惊心,然后又怕吓着她似的,连忙放下,随口扯了个别的话题覆盖过去。
司嘉也没多问,随口回应着,在听到祁颢宇问起她现在在附中怎么样时,眉心一瞬即逝地蹙,不答反说:“你变了挺多的。”
权当为自己没认出来找了个借口。
祁颢宇闻言愣了下,又笑了下,顺着她的话承认:“嗯,高一突然窜个子了,也瘦了不少。”
司嘉点头,仍靠着椅背,没有要继续搭话的意思,但没想到祁颢宇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我以为你也会去联高的,我记得你当时过了自主招生的……”
那会儿两人一站一坐,大厅两侧窗口的光斜着打过来,似有若无地在他们中间投下分界线。司嘉听到一半,直接出声打断:“可是我中考裸分上附中也绰绰有余。”
一句话就把祁颢宇堵着了,许久才说:“嗯,附中也挺好的。”
而后在气氛即将冷却时,他朝前走了一步,司嘉觑他,他也不避,从口袋里拿手机:“我好像把你的联系方式搞丢了,方……便吗?”
司嘉听懂了。
她和祁颢宇应该是加过好友的,初中那会儿大家都爱扩列,一个年级一层楼里,说过两句话的都恨不得加上,有时候条动态,点赞消息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地能响半天。
挺幼稚的。
只不过后来毕业再没交集,她就删了大半,至于其中包不包括祁颢宇,她也不清楚。
两秒的沉默后司嘉没说方便还是不方便,只问:“加微信?”
“我都行,看你。”
祁颢宇秒答。
司嘉嗯了一声,从兜里掏手机,扫码添加、验证通过一气呵成,在改备注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一声轻细的喊:“颢宇。”
祁颢宇先给反应,他看过去,回一句:“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