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花嬷嬷和桂嬷嬷呢?榕枝怎么也没过来?”
林晚棠见人数不全,心中疑惑,艾嬷嬷在她的胳膊上悄悄按了两下。
“主子年轻,有的人,就是愿意攀高枝,不愿意过来。”
林晚棠立即明白过来,对着众人说道:
“罢了,愿意过来自然是好,若是不肯,倒也无碍。你们都出去吧,艾嬷嬷,我身子乏了,进房帮我捶腿。”
两人进了卧室,艾嬷嬷关上房门,泪眼婆娑。
“小姐,前日您派人来问,就有人盯住了我们几个了。桂嬷嬷第二日被卖了,花嬷嬷今儿上午失足落水淹死了。榕枝那丫头是个伶俐的,在院子里骂您忘恩负义,死都不愿意再伺候您,保全了性命。我也是一直称说,主子对我不好,不愿来伺候小姐,这才能被送过来。”
“怎么会这样?”
“小姐,主子死得蹊跷,肯定是那楚佩芳,担心您察觉什么,下了狠手啊。”
“艾嬷嬷,您都知道些什么?”
林晚棠眼神狠,楚佩芳下手太快了,若不是怕被觉,恐怕一个旧仆人都不会留下。
“小姐,主子难产那日,是从外面回来的。面色青,喘着粗气,回来没多久,就临盆了。肯定是遭受了什么,才会突然大出血,绝不是他们说的胎大难产。咱们安哥儿,生下来就那么一点,怎么可能是难产而死。”
“那日,到底生了什么?”
“老奴不知,那日,是榕枝她娘陪主子出去的,可主子过世的第二日,榕枝她娘就失踪了。”
林晚棠咬住银牙,怎么可能突然失踪,怕是知道了什么,被人处理了。
“艾嬷嬷,跟过母亲的,除了你和榕枝,还有可信的吗?”
“自主子走后,我们都是被分别送去了别的院子。这些年,都没有走动,刚才我看着,别人都算正常。唯有小铃铛那丫头,进来就问我们,为什么突然我们回来。”
“好,艾嬷嬷,以后你就是这院子的掌事的,挑几个得力的留用,小铃铛要留下。我倒要看看,这位侯府主母,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好,老奴一定为小姐尽心尽力。听说小姐现在过得好了,他们终于把主子的嫁妆给小姐了。”
“什么?娘亲还有嫁妆?”
林晚棠怔住。
“啊?主子临终前,特地交代的,她的嫁妆,一分一毫都不给侯府。全都要留给小姐和安哥儿,榕枝她娘跟侯爷禀报过的,我听得真切。他们都说小姐如今有了婚约,日子好了,我还以为侯爷终于把主子的嫁妆还给小姐了。呜呜呜,主子好苦啊,打从嫁过来,就没有顺心的日子。临命终时,最后的遗言也没人肯听。”
“可楚佩芳跟我说,是将军府埋怨侯府没有照顾好娘亲,把娘亲的嫁妆都要回去了。”
“她放屁!主子嫁妆丰厚,是老夫人特地贴补的,怎么可能要回去!如果要回去了,怎么不见将军府抬走!那可是十里红妆,光是田庄店铺的房契就装满了一大箱!将军府来人祭奠时,是与侯爷起了争执,可绝对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起了争执?”
“对,将军府的少爷们全都来祭奠主子了,主子可是咱们朝廷唯一的女将军啊。主子当年,英姿飒爽征战沙场,几个少爷,全都是主子教导的。将军府是浩浩荡荡带着几车祭品来的,可侯爷竟不让少爷们见主子最后一面。说是棺木已经封了,谁都不能打开,会冲撞了主子。可将军府要给主子添陪葬,就算是金银器件不让放,主子的红缨枪必须和主子一起下葬。但是侯爷竟说,主子必须按侯府的规矩下葬,不准放红缨枪,这才和将军府闹翻了。”
林晚棠这才明白,为何娘亲下葬那日,她被关在房里,七天七夜不准出去,只能在房里诵经,为娘亲送行。
原本还想着,父亲只是生性凉薄,现在看来,娘亲的死,林顾池必定脱不开关系。
“当年,是谁主持的奠仪?您可见到娘亲是如何入殓的?”
艾嬷嬷已经泣不成声,抽噎着说道:
“当年我们几个伺候过主子的,全被赶去了外面的院子。奠仪是楚佩芳找人办的,现在想来,竟没有一人见过,主子是如何被抬入棺木,如何入殓下葬的。”
“那娘亲下葬,一定有问题!这侯府就是个魔窟,难怪这些年将军府杳无音讯。嬷嬷放心,他们欠娘亲的,我必让他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