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拍拍手掌,6骈容莺以及那些曾经被容棠救下的凡人从血河车上走出,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七嘴八舌地讲述禅宗这些年犯下的滔天罪恶。
大家起初听了6骈的一面之词还不信,直到那浩浩荡荡的凡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和柳问莺拿出的准备良久、板上钉钉的各类证据,大家才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是错怪了容棠。
“仙尊,请恕我玄山剑阁冒犯。”
应一兰便是第一个站起来,向容棠行礼,“是我们的错。”
有了玄山剑阁打头,后面其他几个仙门便也有模有样,羞愧难当地向容棠行礼道歉。
更让他们羞愧的是,容棠却并没有怒亦或是抱怨,只是微笑着望着他们。
禅宗剩下的许多尚不知情的番僧此时也都窘迫得紧。
他们本是宗主或是周意的属下,现下那些人伏法被押在临渊,他们更是不知自己的生死,只希望容棠能让他们爽快一点死去。
他们想了太多容棠会对他们用的酷刑,但最后容棠却只是很温和地望着他们,善意道:“临渊的洞府遭到了破坏,你们便留下了帮我们吧。”
那些昂臧汉子们听到容棠这话,先是面面相觑,最后便是羞愧难当与感动。
想到他们不久前还那样粗鲁地对待容棠,容棠却是丝毫不在意,番僧们和容棠赔礼道歉,一个个心里都觉得如沐春风。
只是容棠却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甚至连容棠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着这一次临渊与禅宗之战,临渊仙尊容棠的风姿和传闻便像是风一般传遍了修真界的各处。
临渊仙尊那温和包容的气度,那极度高的谕术,那让人只看一眼便不能忘却的绝美容貌,让容棠声名大噪,更是让无数人都心心念念。
而容棠所在的临渊,也代替了禅宗,成了凡人与修士共同景仰、心向往之的圣地。
但不可否认的是,临渊的攻防格局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容莺留了下来,和容棠一起修复这里。
容棠并没有再过问自己妹妹曾经的过往,也没有干涉自己妹妹所修的那“极乐道”
,同样的容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问自己兄长的经历,只是容棠偶然察觉到容莺在谕术上天分不比自己差,想将自己的道传给容莺时,容莺却摇了摇头。
“你修的是‘无情道’。”
容莺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容棠只瞧见她带着几个新的青年男子在临渊一角安置下来,眉头刚蹙起来,容莺便立刻说道,“你都这么冷酷无情了,你妹妹我呀,也该多情一点。”
她向其中一个青年勾了勾手指,被她选中的便乖乖地走上前来,顺从而依赖地跪在容莺脚边,把脸亲近地蹭上容莺的膝盖。
容莺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又随意地捏了几下,对容棠说道,“你瞧瞧我的手艺好不好?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肉傀儡,不仅好看又好用,还都很听话。这不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好用得多。”
她话还没说完,南星便引着谢翎出现在临渊门口。
南星比从前沉默了许多,也稳重了许多,脸上也不总是笑了。他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言行举止甚至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有时候不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容棠甚至都以为那是自己的大徒弟菘蓝。
只是此时的谢翎却显然不太对劲。他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从旁边听容棠和容莺说话听了多久,只是容棠看到他的时候,谢翎已经僵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容棠。
“哟,稀客。”
容莺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想那个缠自己哥哥的讨厌鬼又来了,更是懒得搭一句话,直接优雅地起身,双刀耀武扬威似的在魔尊面前走了一遭,便径直向屋里走去。
自上次临渊一战后,容棠对谢翎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他见谢翎站在门口不动弹,看他像失了魂似的,不由得哑然失笑:“怎么不进来?”
谢翎则依然失魂落魄,被容棠引着在临渊偌大的庭院里坐下时,还依然魂不守魄的。
容棠没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只是挥手让自己做的纸傀儡送上一壶茶来,低头给他斟了一杯。
谢翎却依然不说话。他低头盯着容棠推给自己的茶盏,脸色苍白得厉害。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站起身来,又僵硬无比地把头别过去。
这实在是反常。
容棠心中暗忖,但是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自顾自喝着自己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