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封孜野悠悠然转醒,钟念双往后挪了两步,躲在钟令怀身后,探出一双桃花目望着封孜野。
“干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坏人。”
声音软软儒儒,酥软地不行,钟念双知晓这次错的是自己,声音小的也快听不见了。
“没事,我出征之时,你才刚满月,哪能记得我,过来,干爹重让人给你打了一副长命锁,原先那副,怕是尺寸不合适了。”
封孜野打开那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只鱼戏荷花的长命锁。
怯生生地走了过去,低下了脑袋,让封孜野戴上,摸了摸那纯金的长命锁,钟念双老脸一红,“干爹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问完名字再撒药。”
钟令怀:……orz,仰天长啸为何自己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封孜野则是耐心告诉了他自己是何名字,将人捞进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却见钟念双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干爹是那个七皇子吗?”
“你爹未曾和你说过我是七皇子吗?”
封孜野捏了捏钟念双的小鼻子。
“爹爹只说干爹很厉害,没说干爹是皇子,干爹你这么厉害,和你一起打败西瀚的渊王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幼子的想法天真,既然七皇子如此平易近人,那渊王也一定很平易近人,对英雄人物,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总是有那么几分好奇所在。
瞧钟令怀面上并无异色,封孜野才开口道,“嗯,他的确厉害,六月十七,我要成亲了,上淮御史大夫之女,会由蔺池双负责相送。”
“念双,你先出去玩一会,我和你干爹有话要说。”
封孜野明显还有未开口的话语,钟念双被架下地,跑了出去,还贴心的掩上了门扉。
细长的茶水入了杯盏,滋出白雾,“说吧,还有什么想说的。”
“蔺池双知道你在东越,此来,表面上是送洛晚清前来与我成亲,实际上,却是来接你的。”
蔺池双与要与他一决高下,让钟令怀看看,谁才适合他,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像极了一个为情爱冲昏头脑的浊世佳公子。
“你说出去的????”
“他救过我,我只是告诉了他你住在这里。至于在东越,你猜他是怎么确认的?”
封孜野想起蔺池双冲着自己火,一开始想要一刀结果自己,又怕钟令怀伤心的样子,倒是好笑又辛酸。
“猜不到,不想猜。”
毕竟当年天衣无缝,鬼知道会是从哪里猜到的。
“蔺池双说,你与他成亲那晚,你做梦说梦话,喊的却是我的名字,我看的出来,他真的爱惨了你,为了你,还得救我这个假想情敌。三年了,为何就不说开呢。”
封孜野开口道,“让他知晓,他还有个儿子在这里。”
第61章冰释
“可他派人杀了钟家满门。”
心结一日不解,又谈何放下,不放下,他若是真能和蔺池双继续在一起,那才是对不住钟家满门。
“接下来要讲之事,你最好有些心里承受能力,切勿自责。”
封孜野薄唇浅浅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
“此事怪我,不曾早些问清楚,我与他合力击退西瀚以后,问过此事,他说那是你教他的金蝉脱壳之计,怕蔺剑先会下毒手,抢在他们之前动手假死,如今远疆守将不是旁人,正是你父亲,钟蔚卿。我去见过那个远疆守将,他说了一句书房案下玄机隐,说你会明白。”
“那是接管幕墙的地方。”
当年那句话,太过斩钉截铁,原来竟是因为金蝉脱壳。自己竟然因为一句话,同蔺池双分离两地四年。
手中的瓷壶掉落在地,茶水浸入白靴里,钟令怀恍若无觉,感觉不到烫意,“如今我有何脸面前去见他。”
“为何没有脸面,本就是他不曾告诉你自己的后续计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确实将你住址告诉了他,但我未曾告诉他,你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离我大婚还有一月,他作为送亲的王爷,自然不可离开,洛晚清是女子,又是隋淮帝亲封的公主,路程自然不快,是走是留,你皆可做选择。”
封孜野希望两人可以复合,只不过是他希望而已。如何做选择,那是钟令怀应该想的事。
战场烽烟之上,他也见识了蔺池双的谋略,一个人能隐忍十几年,装疯卖傻,钟令怀被他喜欢上了,倒也是福气,这人痴情,可倘若是让他恨上了,剥皮拆骨怕也是不解恨。
“蔺池双说,让你好好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做,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封孜野对于蔺池双,是一种单纯地欣赏,欣赏到他俩相见的最后一日,他告诉蔺池双,钟令怀并不喜欢自己,而是一直深爱着他。
“我怕是走不了。”
钟令怀终于想起自己的脚背还在遭殃,脱了鞋袜,踩在另外一只好脚之上,晾在了半空之中。
“为何?”
封孜野问到,哪怕是从蔺池双回到上淮那日算起,时间才过半个月,“蔺池双如今还到不了这儿。”
“他是到不了,但是他手底下的暗卫,到的了。”
蔺池双比他想象地更为深谋远虑,钟令怀在他身旁,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的隐忍。“派暗一他们,将人肃清了吧,绑到你的王府,藏一阵子。”
“嗯,知晓了。”
封孜野起身走到门口,双手扣在门闩之上,“我今日就将人为你肃清,你想好如何去做。我去陪会念双,你可要想清楚了。”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