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双蹲下了身子,这人手中还握着剑,穿着简陋,与街上常人无异,加之那让请去王府做客的人,几下串联,大概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你是渊王的人?”
念双轻声问道,“若是就眨眼两下,不是,就眨眼一下。”
重禾眨了两下眼,念双低头说道,方才已经让干爹保密,不准他告诉爹爹自己已经知晓蔺池双是自己父亲之事,“你能不能他说,若是还喜欢着我爹爹,就去我奶奶坟前等我们,若是不喜欢我爹了,那便不要来找我们了。爹爹一个人带着我,日子并不好过,我不希望他会难过。”
钟念双抱着桌上的包袱下了楼,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两人都是误会,就像他和他同窗打架了,第二日说开了,依旧还是好朋友。
自己和同窗可以成为好朋友,为何爹爹就不能和渊王冰释前嫌呢?
不得不说,钟念双的确是蔺池双的种,无论做什么都是挖坑给钟令怀跳进去,为蔺池双神助攻。
钟令怀与钟念双先走水路,到东越一处并不富庶的城池,就改走官道。既然答应了钟念双要去祭祖,自然不应失信于自己儿子。
一个半月的时间,能让钟令怀与钟念双欣赏一下东越别的城池风土人情。
“爹爹,你干嘛带着人皮面具,一点都不好看。”
趴在车窗上看外面风景的钟念双有些不解,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懂人心复杂。
“自然是怕别人会认出来,而且你不觉得你爹爹太好看了嘛,要是被哪家的姑娘看上了,硬是让我入赘怎么办。”
钟令怀自夸而言。
“嗯嗯,爹爹这么好看,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念双也不看外面的风景,扑近钟令怀的怀里,前两日还觉得有,这两日颠簸下来,极易犯困方为正理,这马车之中又睡不安稳,只有钟令怀怀中才安稳一些。
送亲队伍之中,蔺池双放飞了鸽子,看到信中所写,眸中难以平淡,这人躲了自己四年就算了,如今连儿子都三岁了,这人竟是还想逃,知晓对不住自己,竟然还想逃!
“抱一,东西准备好了吗?”
蔺池双等不了了,随着送亲队伍去东越,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他要提前离开。
“人已经准备好了。”
抱一骑马凑近蔺池双,低声说着。
“今晚便换人,通知守一他们守住各个沿岸港口,密切留意钟令怀是否下船,看到了就给本王抓起来,切记,不可伤了他。”
蔺池双望着还在头上的太阳,第一次觉得它那么碍眼。
钟令怀若是要回上淮祭祖,一个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若是带了一个孩子,自然不可以行路太久,“拿地图来。”
抱一将地图交了过去,蔺池双固定在马镫之上,让之自己走着。
若是想尽快回来上淮,一是水路,所以他让守一他们前去港口守株待兔,而且玄字堂都见过钟令怀,也方便寻人。二来则是东越与上淮来往的商道与官道不少,商道虽快,却容易碰上打劫之人,如今战乱刚平,这商道自然不会走,那剩下的官道,却只有一条能让钟令怀父子走的舒畅些。
天黑之后,蔺池双的营帐之中,两个长相一样,穿着相似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这路上,你替本王送亲,到东越之时,本王自然会提前回来,不可露出马脚。”
将洛晚清的人全都迷晕之后,蔺池双带着一部分的天字堂的人,前往官道之上。
钟令怀也未曾想过,蔺池双会将他分析地如此透彻,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世上的意外与狗血,远世人的想象。
远处,有黑衣人正尾随着钟令怀与钟念双二人,危险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悄悄降临。
第63章遇险
“这一大一小,与七皇子接触密切,想来也有关系,那小孩隐在衣领之下,颈项之上的长命锁,可是司礼监的手,主子果真猜的不错,这两人对七皇子意义非凡。”
黑衣人藏在马车之内说道,官道之上,来往去返车马众多,自然不会有人注意这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
“七皇子身边从无女人,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七皇子在外的私生子,若是如此,我们是否得给主子传个消息。”
司礼监是皇家专制之地,这么多年也没见封孜野对旁人的孩子如此上过心。
“传。”
不论是不是,这两人怕也是放不过了。
钟令怀抱着怀中的人,靠在车窗旁,马车蹭过石子,帘子震得一抖,掀开了半面,恰好瞧见了后面一辆朴实的马车,车窗里伸出身穿黑衣的手,一只鸽子飞了出去。
眉头轻跳,这鸽子羽翼顺滑,双爪通红,与封孜野府中传信的鸽子极为相似,这是信鸽,自己与封孜野说好有落脚之处便传信,应该不是封孜野的人。
伸手揭开布帘,马车的车辙印极深,远比自己所坐的马车深上太多了,那车里坐了许多人,却没人掀帘透气,都是高手。
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吗?钟令怀往袖中的机枢之间又上了一些麻针,以防万一。
“主上,我们为何要投宿?”
抱七武功极高,就是脑子不是那么聪慧,见主子站在马厩门口,便上前问了一句。
“如果你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官道上赶路,天色渐暮,你会如何?”
蔺池双未曾回答,一旁的抱三听不下去,就回了一句。
“天色晚了,自然是投宿啊。”
抱七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这人武功不如自己,问题也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