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少年我不免有同命相连之感。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我极度可怜的孩子仅仅十年后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可怕的我都不敢轻易去想起他。
但是现在看来他和一般普通小孩没有区别,只是显得更加瘦弱不堪。
四名修坟的人做完斋醮、科仪之后便破土动工。
修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绝非刨个坑把棺材放进去那么简单,首先是要确定阴宅风水,其次修坟之人和入土的逝者八字不能犯克,这是基本条件,其余的诸如一些道门法术也是修坟人必须掌握的技能,无论深浅,都必须懂,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不过遭遇怪事的不是修坟人,而是我们,陈升的工人拆除了屋顶瓦片之后在夯墙时砖头垒搭的墙壁无论如何使力都砸不断。
夯锤的工人叫大憨子,气力过人,曾经硬是从洪水里拖上来一条长大两米的超级大青鱼,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捶不开一层窄窄的砖墙。
我和王殿臣比宁陵生先到一步,只见修建砖墙的也就是普通的青砖,但是黏合青砖的并非是水泥,看情况像是用胶水黏上的,因为砖与砖之间没有丝毫缝隙,两块砖紧紧粘合在一起。
铁锤狠狠砸击下砖头只是出现了一些泛白的印迹,除此以外连一点碎裂都没有。
宁陵生来了后经过观察让村民取来一瓶米醋倒在青砖上,大憨子再砸上去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这说明砖头不是以糯米汁混合黏土黏合的,否则米醋可以腐蚀黏土层。
正当我们为此事挠头不已时,刘兰生出现了,他粗着嗓门道:“日你娘的,一点个几把事情都干不成,一帮吃屎的吊玩意。”
陈升急了道:“刘老板,你是雇主没错,但不能这么骂人,人都是有尊严的。”
“操你的,骂你狗日的是轻的。”
刘兰生瞪着眼道。
工人急了,就想要动手了,宁陵生上前拍了拍陈升的肩膀道:“算了继续干活吧。”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刘兰生。
宁陵生的气度修养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兰生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宁陵生则带着我和王殿臣去找根叔询问这祠堂当年是如何修建的。
我们明明看到根叔在院子里进了屋子,但是我们却被他婆娘挡了驾,原因是根叔不在家。
我正打算揭穿他婆娘的谎言,宁陵生却对我使了眼色道:“不好意思,打搅了。”
说罢出了他家院子。
“宁哥,我觉得这帮人就是故意给咱们使绊子,不存好心。”
“这里面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们不方便说出来。”
宁陵生道。
“宁哥,你把这里的人想得太好了。”
我笑道。
“村长家的屋子所使用的也是这种黏合工艺。”
宁陵生道。
“啊,我还真没注意呢。”
我惊讶的道。
“不光是村长家,你看看周围这些房子。”
宁陵生道。
随后我们挨个看,发现村子里每一栋屋子都是用相同的黏合工艺。
正在这时只见刘兰生和我们对面走来,他对着我们恶狠狠道:“什么鸡巴玩意,操。”
王殿臣急了就要和他对骂,宁陵生道:“修庙人可不能说脏话,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