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看看南时,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晴岚,再看看南时手里那个乌龟壳,觉得自己可能是奇遇了!
她都成了厉鬼了!换在小说里就是女主角!有个把奇遇很正常!
“先生还请教我!”
鬼新娘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遭遇,还好已经够惨了,不必再添油加彩:“我就是女大学生,S大的!这不寒假了嘛!回家路上叫人拐了,把我弄到山沟沟里给个病死鬼配阴亲,还好他们找的那个阴阳先生是个赤脚,没叫把我给钉死了,我才能……”
啊这……南时第一个反应是,妈耶,报警了没有?
鬼新娘见这位先生眼露怜悯,嘴皮子一秃噜:“先生不用可怜我,我有仇一般当场就给报了,还没过完头七我报仇证一下来我就把他们给搞定了,现在估摸着在下头蹲大牢受刑呢!”
“我还匿名报了警……对,就上次那个放火烧死两老头老太的那个新闻,就是我干的,现在全兔朝都知道他们家拐卖妇女还弄死小姑娘给自己儿子配阴亲,邻居路过都要对他们家遗址呸一口呢!”
鬼新娘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特别漂亮,简直大快人心,不禁露出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
“现在就差当初拐我的人贩子和那个阴阳先生,这两个可能有点道行,专往大城市里钻,跑得找都找不到,劳先生帮我查一查这个生儿生女都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在哪,我去收拾了他们也好安心下去等投胎!”
南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对着鬼新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还是测字吧。”
南时屈指叩了叩桌子,晴岚会意从一旁端来了笔墨纸砚,鬼新娘一看就脑壳疼——她书法贼差,就小时候家里给报了培训班学了一阵儿,大部分时间她还闹着没去。
不过这位先生既然说了要写字,她也不敢多有置喙,顾不得自己一手狗爬,尽力写了个歪歪扭扭的‘永’字。
鬼新娘不好意思的说:“有点丑……我之前听有人喊那个人贩子叫‘永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永’字,随手就写了。”
永字,下面是水,上面一点一横就像是一个人在一块木板上一样。
水为坎卦,坎卦正北。
南时眯了眯眼睛,其实这个字很好解,但是他总觉得这字阴气有点重,让他感觉有点不妙,但现在却不好说。
池幽说过,人不问,就不能说。
他看向了鬼新娘,尽量不动声色的说:“往正北走,见船则是。”
鬼新娘一听,或许是触动了什么,屋子里刮过了一阵阴风,她咬了咬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方才看着还是个正常的小姑娘,此时一看却再也没有人会认为她还是个‘正常’的人了。
“多谢先生,我这就去,若真想您说的这样,我一定送您一份厚礼。”
鬼新娘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南时点了点头,抬头正欲让晴岚送一送她,起手之间却不甚将龟甲拂落在了地上。
铜钱叮铃咚咙的滚了一地。
南时下意识看了看,便是一怔:坎卦,凶。
他看着鬼新娘大红的身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抬手道:“姑娘还请稍坐。”
“先生?”
鬼新娘步伐一顿,她都知道仇家在哪了,现在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人千刀万剐,哪有什么再等的意思?
没有四柱八字,算易或许不准,南时不敢肯定。
他仔仔细细的端量着她的面相,双眉之间,山根之上为命宫,她命宫晦涩,是命宫已断的象征;日月印堂饱满,可见父母俱在,略有青灰,说明父母身体不好;眉毛较粗,独生女……
再然后,就看不出来了。
面相本就是辅助的学科。
但是这姑娘是个好姑娘。
所谓报仇证,就是魂魄身俱血海深仇,且确实惨得不行,才能下发的证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批下来的,否则整个阳间今天谁谁谁突然被五马分尸,明天谁谁谁走在路上突然头掉了,那阳间法律还混不混了?
大多数情况下魂魄都得在地府等着,等着对方大限到,再对簿公堂。
南时不想托大,遂起身道:“姑娘请在此处稍候我片刻,我去去就来——晴岚,好好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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