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望泞一路由王公公引领,沿着宫道,来到昭阳殿,昭阳殿算是西洛皇帝日常起居,接见大臣地方,西皇病重在蓬莱殿养病,这里便成了太子的暂时居所,西洛国风喜好恢弘壮丽的屋舍,昭阳殿便建的十分恢弘,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龙凤呈祥的花纹,意态多姿。
“微臣洛望泞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望泞按东陵瑜教的礼节跪伏在地,这是她第一次和太子殿下说话,以前只是远远地看过他几次。
“郡主请起。”
太子洛城寒是西皇的第二子,和她常见的皇三子洛城翊长得并不相像,洛城翊鼻梁挺立,凤眸狭长,总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而眼前亲自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的太子却是明眸皓齿,淡眉星目,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让人无法生厌。
王公公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洛城寒双手拿起盘上的符节交给洛望泞,使节出使总要有个由头,洛望泞此去便是要加固与北昭的联盟,意图共同出兵南宣。“郡主此去,责任重大,本宫在昭阳殿等郡主凯旋。”
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大概他与等在宫门外的东陵瑜都心知肚明。
“微臣定不辱使命。”
洛望泞双手捧着符节,又拜下身去。
洛城寒看着跪伏在地上小小的人,冷淡得仿佛在看一枚棋子,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他的王叔,号称西洛战神的昱王洛宁与,终于有把柄被他捏在了手里,从此,整个西洛,还有谁能与他为敌。
次月初一,洛望泞清晨辞别父母,又到宫门辞别君主,带着暖春,灼夏,秋爽,冬冷四个侍女,和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刚出城外没多久,洛望泞悄悄从马车里掀起帷裳,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长亭有人倚马而待。洛望泞眼前一亮,拍着窗框喊,“停车,停车。”
那人也看见了她的车队,翻身上马,直奔车队而来。
暖春抱了矮凳扶她跳下马车,洛望泞看着来人,“洛城翊。”
“没大没小。”
洛城翊轻笑,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线。
“你来送我?”
洛望泞嘴上和洛城翊说着话,目光却落在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手里的六角填漆盒子。
“嗯。”
洛城翊笑着摇摇头,“北昭路途遥远,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留香斋的栗子糕。”
“算你有良心。”
洛望泞也不客气,就让灼夏收下。
洛城翊眉头一挑,也不恼,看着已经快到他胸口的少女,“半年不见,你竟又长高了些。”
“看什么看,等我从北昭回来,说不定就比你高了。”
洛望泞冲他做了个鬼脸,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
“且不说你能不能长这么高,难道就允许昌平郡主你长个,别人都不长了么?”
洛城翊无奈地看着她的顶。
“嗯,就我一个人长个。”
洛望泞垂眸,眼眶中竟蓄上了泪水。
洛城翊叹了口气,擦掉悬在她小而尖的下巴上的泪滴,“北昭路途遥远,又是苦寒之地,你此去多多保重。”
“洛城翊。”
“嗯?”
“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