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成王府后院——
两个侍卫走进柴房,将一个简陋的木质托盘放在缩在墙角的南宫若面前,那个瘦弱的身影颤抖着伸手拿起托盘上碗里的一个已经硬了的馒头猛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两个侍卫看着表情痴傻的南宫若露出轻蔑的笑,“从前还是公主呢,如今不一样活得还不如咱们。”
一个侍卫说道。
另一个虽眸中同样透着鄙夷的神情,嘴上却说,“少说两句吧,被周大人听见又要说我们乱嚼舌根。”
“周青?”
那个侍卫冷笑,“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而已,外表上看似一片威严冷厉,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讨好王爷呢。”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诡异的笑容,走出了柴房。没有注意到缩在墙角的南宫若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待两个侍卫走后,南宫若看着因为两个侍卫放松戒备,随意掩上并没有上锁的门,将手里已经凉透了的馒头放下,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趁着夜色从之前现的狗洞钻了出去。南宫若看着王府后门空无一人的小巷,仔细回想谢庭芝告诉她的谢家留在南宣的眼线的住所。
一个月后,北昭谢府——
谢庭芝进宫面圣,南宫颖正烦躁地在谢庭芝书房里写写画画,昨天她又收到周青催促她寻机刺杀谢庭芝的密信,她一直拖着不动手,已经引起了周青的怀疑。忽然,一个小厮拿着一封信匆匆进了书房,看到南宫颖愣了一下,“若若小姐?”
“你是谁?来做什么?”
南宫颖面不改色地点头问道。
“回禀小姐,奴才是大人书房里新来的小厮。刚刚送来一封加急的书信,说是给大人的。”
小厮笑着回答,听说这个若若小姐是未来谢府的主母,许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讨好她,他自然也不例外,没想到这就有了机会。
“谢庭芝进宫面圣了。”
南宫颖朝书案扬扬下巴,“信搁在这里吧,我会告诉他的。”
“是。”
小厮顺从地放下书信,尖南宫颖不再理他,便嘴上说着告辞离开了。
南宫颖又写了几个字,烦躁地撂下笔,看着那封封口处写着南宣二字的书信,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拆开了信封。南宫颖抽出信纸,越看脸色越差,迅将信纸捏成一团,又不放心的点起一根蜡烛,将信封和信纸一起点燃。
南宫颖看着信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眯起眼睛,南宫若,竟然逃了,还找到了谢庭芝安排在南宣的眼线,准备再次暗杀成王,夺取南宣政权。南宣到北昭距离甚远,哪怕是加急也要半月,也不知道南宣现在的情况如何,万一他们已经得手,或者再次传信给谢庭芝,那么她的身份就会暴露。这么想着,南宫颖越紧张,她不能再待在谢府了,至少,不能让谢庭芝知道她是冒牌货。
南宫颖装作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小院,打包了几件衣服细软,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要再次去刺杀成王,然后便溜出了谢府,在街上买了一匹马,往南宣的方向赶去。
半个月后,南宫颖路上换了几匹马,风尘仆仆地赶到南宣的都城建平城外,便听到成王重伤入狱,先帝的二公主南宫若辅佐新帝,被封护国长公主的消息。南宫若眼尖地看到一群侍卫正在街上巡逻,闪身躲到了一个小巷里。他们竟然已经成功了。
南宣皇宫,临时作为公主府的承欢殿偏殿,谢家在南宣的眼线,南宣的太傅穆程正得意地说,“这次我们能这么顺利地拿下南宣国,多亏了公主相助,等谢大人来了,定不会亏待公主。”
“是吗?”
南宫若垂眸,眸中尽是苦涩,她不该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的,明明当年她那么防备,那么清楚他只是在利用她,可是为什么后来又忘记了呢?是因为他总是纵容她每一次故意的胡作非为,还是因为他曾经亲自照顾生病了的她,还是因为他一遍遍地告诉她他是她父亲的好友?
“这是自然。”
穆程大笑着点头,“微臣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便要扬长而去,南宫若露出藏在袖中的当年谢庭芝送给她的匕,从穆程背后用力捅进了他的身体,在穆程不可思议地目光中,淡淡地说,“太傅为南宣清君侧,正君威,实乃有功之臣,可是不曾料到宫中暗藏成王党余孽意图刺杀本宫,太傅为救本宫,不惜以身挡剑,可惜本宫手无缚鸡之力,让那刺客逃跑了。”
说完,拔出穆程身上的匕,用他玄色的朝服衣襟擦掉匕上的鲜血,对瞪大了双眼的穆程轻轻说了一句,“太傅放心,既然太傅是有功之臣,本宫一定会善待你的家属的。”
南宫若推开穆程的躯体,低头看着手里染血的匕,这把匕,还是当年她从宫变里逃出来的时候,谢庭芝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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