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赵得信就全身寒,毛骨悚然。
赵得信思及此,再抬眸看了眼自家主子,不过这个时候他唇角并未有那么阴鸷的笑容,还是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散漫之态,赵得信眨了眨眼睛,疑心方才看到的表情是抹错觉,毕竟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表情。
正想着,就见刘曜的目光扫了过来,“有事?”
“没,没有。”
赵得信赶紧低下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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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翘看刘曜的背影走远了,这才深吸了口气,虽然她那样说过,可她终究对他有恩啊,竟然一点恩情都不念了。
如意小声叫了她一声,“小姐,再不出宫宫门就要上钥了。”
沈云翘连忙收起思绪,道:“那我们快些走吧。”
既然刘曜不愿意给,看来她只能继续在宫外打听了,千年灵芝虽然珍贵,但并非世间罕见,多花些日子,应该能打听到吧。
两人步行到皇宫东侧的宫门,沈云翘拿着宫牌出了宫,康远侯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等候多时了,沈云翘刚走出宫门,她的婢女听燕就快步迎了上来。
早上就是听燕陪沈云翘来的皇宫,只她不能进宫,只能在外面等着,沈云翘看见听燕,眉头忽然皱了皱,因为今早上她就觉得听燕脸色不大好,过了个白日后,听燕脸色更加苍白。
两人上了马车后,沈云翘示意听燕把手伸出来,她打算给听燕把把脉,她外祖父是漠北的名医,她也学了些把脉问诊的技术,虽然开药不大行。
听燕只好把手腕伸出来,又道:“小姐,我没病,只是昨夜做了个梦,今日心神不宁。”
“什么梦啊?”
沈玉翘把脉,也把出了是忧虑过重导致的,她不由得问。
听燕唇张了张,她看向车厢外的车夫,犹豫片刻,道:“回府再说。”
看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沈云翘也不在乎这几刻钟的时间,于是等回到康远侯府的春间院,沈云翘合上房门后,才看着听燕。
听燕深吸了口气,“我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沈云翘在酸枝梨木圆桌旁的矮凳坐下,奇怪地问。
听燕坐在沈云翘身旁,她直直地望着沈云翘的眼睛,道:“我梦见他想起了四年前的事,他很生气,然后……”
听燕没说完,但沈云翘已经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也知道了他是谁,沈云翘手一哆嗦,像是安慰自己道:“他四年都没想起来,以后想起来的概率应该很小吧。”
听燕说:“这可说不准。”
沈云翘也学过一些医术,自然知道听燕这句这可说不准是极有道理的,毕竟失忆这种事,有可能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有可能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想到听燕告诉自己,她当年是如何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失忆的初七喜欢她,再想到现在刘曜的性格,沈云翘心里一咯噔。
不过沈云翘很快就又放心了一点点,“总而言之,他想起来的概率是极小的,我们先不要杞人忧天。”
听燕知道自家小姐是个心大的,只好问:“小姐还需要进几日宫?”
沈云翘说:“再有两三日,就能教会姑姑宫里那两个婢女按跷之术,就不必每日进宫了。”
其实沈云翘最近每日进宫,一是为了问陛下讨要药材,二就是前些日子她进宫现姑姑病重后,浑身酸痛不已,正好她有套按摩术能够缓解疼痛,这些日子进宫,还为了把这一套按跷术教给宁寿宫的宫女。
听到只剩两日,听燕心里略安,又道:“这之后小姐还是少进宫为好,每次你进宫,我心里就瘆得慌。”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尤其现在沈家还讨了陛下的厌恶。”
第3章记忆丢失中三
或许是受到了听燕说的话影响,沈云翘当夜就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刘曜想起来了,想起来当初在漠北被她死缠难打霸王硬上弓的事。他沉着一张脸,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说要将她大卸八块。
沈云翘一下子就吓醒了。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沈云翘双手抱膝,满是懊悔,虽然她十六岁那年受了伤,导致前一年的记忆记不清楚了,但听燕雪姨给她讲过,她大概知道生了什么。
因为成年刘曜和小时候长的一点不像,她当初救了他,根本没认出他是四皇子。
只以为他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然后那个时候她年龄小,性格冲动,逮着喜欢的人就做了些不应该的事。
比如醉酒后霸王硬上弓。
想到过往,沈云翘垮着小脸躺在床上,心里骂了句孽缘,又求菩萨保佑刘曜不要想起来,祈祷姑姑的身体早日康复,她能早日回漠北。
晚上想的再多,第二天醒来,沈云翘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陪祖母用过早膳,才坐上了马车去皇宫。
一上午没什么事生,沈云翘心定了下来。
她不应该杞人忧天的。
午膳后,太后午歇,沈云翘也让跟她学按跷术的宫女们休息一会儿。
她没有午睡的习惯,前两日这个点就跑去找刘曜,今儿不找刘曜了,便有些无所事事了。
太后觉轻,午休时不能出任何声音,花嬷嬷见沈云翘就枯坐在殿里,她陪伴了太后二十多年,也是看着沈云翘长大的,便柔声道:“姑娘,你要不要去御花园转一转?”
花嬷嬷记得沈云翘幼年最喜欢到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