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均冷冷地打量着离去的姜自恒,等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地对比时,更觉荒诞。
他能胜过姜自恒什么?个子更高点,鼻子更好看点,气质更成熟点,肩膀更宽阔点,胜过了又想怎么样?
他们或许还有可能很像,因为都来自工业路。
周其均一直待到林家的最后一盏灯光熄灭,他才回家,打开了电脑,一堆待办,却无心工作。
大半夜又开始折腾洗狗,小白早已经习惯了,再困都强撑着眼皮,顶着一身泡沫,跟主人一起洗香香。
还要听着主人偶尔一两句冷淡的话。
“对我骂穷男滚开,那姜自恒不穷吗。”
“汪。”
“感情没有标准可以衡量,没人知道,到达什么样的程度,做了什么样的事,就成了爱。”
“汪汪。”
“也就一年多。”
他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那爱也太随便了。”
周其均给小白吹干了毛发,再慢慢地梳顺,小白趴在他的腿边入睡,他也在缓缓理清思路。
小白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要的就是这个,他不需要回应。
就像之前他和林颂的相处。
林颂感情用事,随心所欲,但也正是如此,无论他怎么样,她都可以自顾自地做她想做的事,从来不需要他去解决她的情绪问题。
而今天,是林颂第一次强烈地要他改变,要他给出一个态度。
就像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恋人那样,期待对方要成为他们想要的那种人,说着用爱能让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他对林颂也没有什么要求,她想要他提供帮助,他就会做,她打乱他的生活,也没有关系,她犹豫,反复,迷茫,或成长,这都是她的选择。
因为他并不相信,几十年人生形成的自我,会因为一段感情、一个人,而改变,人本能就会抗拒这种痛苦。
至少现在,他的确理解不了林颂说的爱。
周其均做完卫生,再去洗澡,最后躺下来,天色将明,他太阳穴抽痛,依然没有半分睡意。
他打开微信,林颂的头像早就换了,是今年春天他苦练之后,给她拍的新照。
他盯着两人的最新聊天记录。
葬礼之后,基本都是他在发消息,一整面的绿色。
周其均:吃饭了吗?吃了什么,拍给我看看。
周其均:刚刚开庭结束,中院门口也有一棵蓝花楹,下午还有两个庭,这一周比较忙。
周其均:等会我去接你吃晚饭。我现在先接待一个客户,做配件的,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
周其均:当律师的口头禅就是,我理解,退一步说,提请注意,建议补充……这是陈律师说的,不好笑吗?下周我们所里团建,可以带家属。
林颂回复的信息比较简短,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她情绪低落,而周其均发这么多,是出于担忧,只是收效甚微。
他刚想点开林颂的头像,下一秒,看见可颂那两个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瞬心脏的悸动,瑟缩成了血淋淋的一团,等着被她用力地捏在手心。
可颂发来的话,周其均看不懂。
可颂:“周其均你会遭报应的知道吗?你知道你在欺负谁吗?”
周其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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