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颂没过去打扰郑棠俪,因为母女俩的相处太过温馨,郑总的女儿一直在喊着伊妈、伊妈。
林颂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台阶上,此时站在校园里,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和周其均带着小白在江畔吹风,她问周其均的小学在哪上的,那时候他没有回答。
林颂问他:“你跟余伊姨讲了过敏的事了吗?”
“……没有。”
“我就知道,你讲不出口。”
“没有合适的机会。”
周其均也不知道要怎么讲,他和家人的相处也经常带了点说不出来的客气。
所以大多数时间,他更愿意跟小白待在一起,至少除了被它拆家气到头发都要竖起来外,没有那种弥漫上来抗拒的窒息感。
以前他还没独立生活时,经常早出晚归,在办公室里待着,甚至还有几次,想到伊妈、大哥还在等他,他在地下车库里安静地多待了几秒。
就像是那种为了逃避责任的已婚男人,不是拿工作搪塞,就是声称车里一根烟、一首歌,就是男人最后的治愈神药。
他跟林颂在一起的时候也是。
当他抗拒的时候,就不回消息了,直到她下一条欢快的消息发来,她不需要他去哄她。
周其均知道自己有问题,过去他无法正视,也不需要他正视。
甚至他还想过,等林颂自己走出亲人离世的悲伤后,就会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再若无其事地回到他身边。
他压抑着感情,也怕她发现,他其实是个感情上的吸血鬼,需要她不停地供应鲜血。
当她停止供应后,他度过了一段麻木的适应期。
让自己回到以前没有她的生活。
起初他还能告诉自己是不习惯,因为在这段路上,她提前下车了,但是,他后来发现,她不是下车了,是把他赶下车了,她自己当司机开走了车,还喷了他一脸尾气。
周其均想要一张重新上车的票,但不是现在。
他垂眼看着林颂,说:“再等我一段时间。”
不仅仅是跟家里坦白。
但林颂不许他逃避,她听到他这句话就有些火大,目光深深,勒令他:“你今晚回家,最迟晚上9点,再不讲,你,你就死定了。”
周其均默了一会,还笑:“怎么死?”
林颂学着他平时教训小白的模样,晃了晃她的手:“你知道的,林老师打你。”
就是这么一句幼稚的话,还踩中了“打”
这个雷点,周其均也不懂,为什么他的心脏还涌着一股温热的、甜蜜的糖浆。
他脸上没有格外的情绪,收回了看她脸的视线。
深秋了,榕城的气温还这么高,他有点过于热了。
……
一直到跳蚤市场收摊,林颂也没跟郑总讲上话,中途她和周其均回到林屿的摊子,帮忙卖东西。